軒瑛叫來審毅,見他數日間也憔悴了不少,知他也是為了韓信的死而悲痛,也不免一陣心酸。
“審毅,你跟著侯爺也多長時間了?”軒瑛問道。
他躬身答道:“回夫人,我是從侯爺被封為大將軍的時候跟著他的,到現在已經八年了。”
八年了,真是人生如白駒過隙,從韓信被封為大將軍,開始書寫傳奇的時候,到現在已經八年過去了。軒瑛吸了一口氣,她是在鴻門宴上初次見韓信,那時的他還是個毫不起眼的執戟郎中,到現在已經有十年了,他們已經認識十年了。可僅短短的十年,他們又再一次分別。
軒瑛發誓不再哭了,強忍住了淚,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我,淮陰侯待你如何?”
“淮陰侯待我恩重如山。”審毅連忙答道,這是發自肺腑的。
軒瑛點點頭,“可是他已經不在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審毅想都不想,果斷的說:“淮陰侯待我如此好,我已經發誓一輩子為他效力,現在侯爺被誣陷謀反之罪,我發誓一定要為他報仇,我願意跟著夫人,助夫人一臂之力。”他已經知道了軒瑛內心的想法。
軒瑛滿意的笑了笑,很快又收斂了笑容,看著他認真地說:“那我現在就交給你一件任務,你務必要替我查清楚。”
“夫人請說。”
“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陳豨並沒有如蕭何所說已經被陛下處死,而是和陛下依舊周旋在戰場上,可蕭何卻以恭賀陛下凱旋歸來為由召他去長樂宮,而長樂宮又是呂雉的住處,已經很明了,就是呂雉和蕭何合力誘騙淮陰侯入長樂宮,再將其誅殺。但試問呂雉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做?陛下在前線打仗,絕對沒有心思傳召給呂雉讓她殺了淮陰侯。我要你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查出為什麼皇後一日間非要置淮陰侯於死地不可!”從她對蕭何和呂雉直呼其名可以看出,軒瑛已經發誓轉性子,不會再像以前不主動傷害別人,這次她要主動出擊,她要讓殺了韓信的人一輩子都不好過。
如今她恨透了呂雉和蕭何。
審毅堅定的點點頭,“請夫人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查明真相,幫助夫人替淮陰侯報仇!”說著向軒瑛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正準備走,卻被軒瑛叫住:“對了,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軒瑛吩咐櫻雨從一個匣子裏拿出一張畫像交給審毅,看著畫像所畫的人,審毅覺得好眼熟,好像從前在哪裏見過,具體他卻想不起來。
“就是這個人,他叫蒯通,你應該也見過的。他從前是韓信的謀士,最後因為韓信不肯擁兵自立而隱居在深山大林,我曾和他有個約定,但是已經晚了,我本應該在六年前就派人去找他,隻因那時我救夫心切,忘了這件事,便一忘就忘了六年,雖然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但我還是要找到他,讓他把所有話都告訴陛下,告訴這個天下……”聽軒瑛這麼一說,審毅想起來了,可不就是從前能言善辯,極力勸說韓信自立為王的謀士蒯通嗎?
審毅連忙收好,看著軒瑛信誓旦旦的說:“夫人放心,我一定盡力尋找此人。”
軒瑛點點頭,“隻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活在這世上,要是實在找不到的就算了,反正就算陛下聽了他的話,深覺自己當年還有今日冤枉了他也遲了,他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沒有什麼方法再能讓他活過來,我這麼做也隻是為了自己的心,為了能讓心裏好受些。但終究是無用的。”軒瑛又難過了好一陣。
審毅走後,軒瑛叫來櫻雨,讓她陪自己去整理韓信的舊物,衣服佩戴都不能用一件遺漏的,包括以前韓信當大將軍用的那把劍和他從前還有這幾年寫的兵書,足足幾百卷,軒瑛也都仔細的收起來,視為珍寶。那些衣服,軒瑛更是連別人碰都不允許,也不拿去洗,因為上麵有韓信的味道,聞著就感覺好像躺在他溫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