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遠離了宏偉壯麗的長安城,向著不知的未來駛去。
公元195年,漢高祖十二年,剛剛成功征討最後一個異姓諸侯王英布的劉邦回京,因為舊傷複發,在長樂宮駕崩,享年六十一歲,高祖皇帝駕崩後,太子劉盈即位,史稱漢惠帝,皇後呂雉為皇太後,又立漢惠帝的侄女張嫣為皇後,皇後年幼,僅僅十歲,後宮大權都把握在呂雉手中。
呂雉剛剛成為皇太後,就把劉邦生前的寵妃都幽禁起來,當然少不了劉邦最寵愛的戚姬。
戚姬被關在自己宮裏,半步都無法踏出宮門,呂雉同時下令不許任何人服侍她,整個合歡殿空牢牢的,連露珠滴落的聲音都聽得到,從前這裏是劉邦最常來的宮室,不曾想過也會和椒房殿一樣安靜寂靜,戚姬一時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也無心裝扮了,她隻恨劉邦的狠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世上,來麵對不知會如此難過的未來。
劉邦就這麼走了,留下戚姬恐怕也隻有死了。
事到如今,戚姬也不害怕死,唯有牽掛的就是如意,可她知道,呂雉是不會放過他們母子的,劉邦死了,再也沒有人能夠保護他們了,現在也隻能是垂死掙紮了。
兩個月後,蕭何將韓信之子偷偷送出宮,改姓韋,取韓字的右半邊。
十五年後,齊王妃殷嬙因感染了風寒,病死在前往長安的路上。
長街長,短亭短,風華絕代的楚王後早已經成為了曆史,雖然沒能再史書中留下濃墨的一筆,但在世人眼裏,她與呂雉同是這個時代最有權勢的女人,隻不過一個重情,一個重權勢罷了。
二十年後。
一個年近半百,風煙殘燭的婦人站在山頭,看著潺潺的河水向東流……
風呼呼的刮過,弱不禁風的她咳了兩下,依舊望著天邊,仿佛在思索著什麼,不會有人知道她這二十年來是怎麼度過的:她沒有再見過自己的兒子,也沒有半點消息,身邊唯一的櫻雨也嫁人了,雖然會偶爾來看看她,但那種寂寞不會因此打破,她本可以再嫁人,憑她的容貌和資質,不難找到一個有錢人家,大可繼續過富貴日子,雖然比不過從前做楚王後的條件,但也好過現在百倍千倍,但她沒有,她選擇守著心裏的一方淨土伴隨著對丈夫的記憶平靜的活完下半輩子。
“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路是我自己選的,我隻能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虛弱的聲音冥冥中環繞著整個淮陰縣。
她伸出已經滿是繭子的手,伸向天邊,透過手指可以看到那微弱的陽光,她笑了笑,苦笑了下,“韓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