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在這裏簽個字。”
站在門口的快遞員一頭油膩的短發,說話的時候始終低垂著頭,似乎不太敢與人對視,但目光卻不停掃向唐琳包裹在真絲睡衣下凹凸有致的身體,喉結突兀地上下滾動。
唐琳皺了皺眉,迅速在收貨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快遞員看上去可真令人反感!”關上門後,唐琳小聲嘀咕。
睡意被完全打斷的她隨手打開客廳的電視,正好播到本市的一則新聞:近段時間,春天路附近幾個小區有多名獨居女子家中潛入歹徒,慘遭劫財劫色……目前嫌疑人尚未落網,警方已加大追查力度。
春天路不就是自己住的這塊片區嗎?看到這裏,唐琳下意識地走到窗邊,檢查了一遍防盜網與推拉窗鎖扣,確認沒問題後,才又重新坐回沙發。她撥通了陸東的號碼:“親愛的,今晚你什麼時候來呀?”
深夜時分,陸東靠在床頭點了支煙,唐琳從被子裏鑽出來,捋了捋散亂的頭發,略帶抱怨地說:“你都好長時間沒來我這兒了。”
陸東解釋:“前段時間我嶽父動了個手術,我得幫著處理些雜事。”
“又是你老婆那邊。”唐琳有些不高興,“你怎麼都不多關心一下我?最近我這裏也不安寧,我整天一個人呆在家,都要怕死了。”
“怎麼了?”陸東問。
唐琳順勢往他身上靠緊了些:“我總覺得周圍怪怪的,有幾次我出門逛街回來晚了,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跟蹤我。昨天半夜我還接到了個匿名電話,對方一聲不吭,持續了好幾秒,我趕緊就給掛斷了。”
陸東熄滅了手中的煙,抱緊她安撫道:“你在家要鎖緊門窗,等我忙完這陣子,一定多抽時間來陪你,到時再給你換個治安好一點的高檔小區。”
“真的嗎?你太好了!”唐琳興奮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陸東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不過下周我得去趟H 市,如果你遇到什麼問題,直接找林克。”
林克是陸東的助理,平時除了忙公司裏的事,也打理一些陸東生活上的瑣事。
最近他們公司又一次麵臨著被收購的危險,這回他去H 市就是專門去談這個事的。
與陸東的這段地下戀情維係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唐琳知道自己是見不得光的小三,人人唾罵。
這罵名使她惱怒鬱悶,心情愈差,花錢就愈多,她毫不手軟地大筆大筆花著陸東的錢,以此寬慰自己那顆憤懣的心。
這天晚上唐琳告訴陸東,自己回家的時候好像又被人跟蹤了,隨後又微微顫抖地補充道,她覺得隔壁的那個鄰居有些奇怪。
事情發生在前天夜裏。唐琳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了,隻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鏗鏘作響。
而在這頗有節奏的“咯噔咯噔”聲中,唐琳忽然發現其中摻雜了些許不一樣的聲響,似乎有人正跟在自己身後!
她不敢回頭,隻能加快腳步,幸好,她很快就走到了小區門口,門衛室裏亮著燈,兩個保安正在那裏站崗,她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回頭看去,她身後是空蕩蕩漆黑的大街,半個人影也沒有。
唐琳若有所思地發著呆,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她心不在焉地走進去,剛按下自己住的8 樓,忽然,一雙手從正關上的門縫間伸進來,電梯門又重新打開了。
唐琳嚇了一大跳,差點兒要失聲叫出來。門後逐漸露出了一張陌生男人的臉,他看了眼花容失色的唐琳,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
令唐琳在意的是,他並沒有按樓層數,隻是靜靜站在了她旁邊。不知為什麼,唐琳的腿有些發軟,他會是剛才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嗎?
唐琳沒敢轉頭,緊張地盯著按鍵上方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電梯到達了8 樓,對方徑直朝外麵走去。
唐琳稍稍鬆了口氣,走出電梯見到那個男人正在開門,原來他住在隔壁807 室。
她掏出鑰匙開了門,準備關上門時,忽然瞥見那個男人正往她這邊看!
那古怪冰冷的眼神,使她不禁全身寒毛豎立。
唐琳在電話裏跟陸東提起這件事,語氣裏滿是驚慌:“反正以後晚上我再也不敢獨自出門了。對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嘛?”
這時門鈴聲響起來,又有快遞來了。唐琳嘟著嘴在快遞單上簽字:“你還要等周五才回來啊,我整天獨自悶在家好無聊的。”
聽到陸東說保證會給她帶份禮物回來,唐琳這才轉愁為喜,可剛掛完電話,便發現麵前的快遞員正色眯眯地盯著她沒遮好的胸口看,她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還是上次那個令人倒胃口的快遞員,唐琳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厚臉皮地收回目光,嘴角卻似乎仍帶著猥瑣的笑。
有病!唐琳氣急敗壞地關上門,仔細檢查了好幾遍門鎖才安心。
晚上,唐琳正準備去洗澡睡覺,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顯示號碼被隱藏,又是之前那個無聲的騷擾電話。不過這回電話那端倒是傳出了些許異響,仔細聽來,是一連串粗重急促的呼吸聲,並且還伴隨著壓抑的回音。
唐琳立即掛斷了電話,後背一陣發麻,打電話的人會是誰?她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快遞員的臉,還有隔壁807室的古怪男青年,越想越後怕,她覺得自己真的得趕緊搬走,不然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