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慘烈的生存競爭,再大的風風雨雨,我都得站直了麵對,任何時候,再累、再苦、再委屈,眼淚永遠也不會是屬於我的。”倪洋低聲抽泣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但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並不是件好事,哭出來會令你舒服許多的。”陸璐嚕安慰道。想起倪洋媽臨終前的托付和傷心欲絕的樣子,陸璐嚕便有一種想陪他哭的衝動。
十分鍾後,倪洋直起身子來,雖然燈光黯淡,臉上還有多處被陸匾打過的瘀傷,但那淚痕還是非常明顯。
“璐嚕,我媽臨終把我托付你,是真的嗎?”
“嗯,她的意識很正常,是我唯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她這一麵。”陸璐嚕歎氣道,完全沒注意倪洋話中裏的意思。
“你願意這輩子都照顧我嗎?”倪洋兩手放在陸璐嚕的肩膀上,並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陸璐嚕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馬上掙脫開來,跟倪洋距離一步遠:“雖然我們之前發生過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已經過去了,我也沒必要念念不忘,以後我們做好朋友,你有什麼幫忙的盡管找我,隻要能幫上我一定會幫的。”
陸璐嚕才說完,倪洋的臉完全變成了灰色。
“難道才不到一個月時間你就賴上蕭凱了麼?抑或是那個乳臭未幹的屁孩?你又不是不知道蕭凱有多專一,估計到進棺材的一刻他都愛著子晴!還有那個屁孩,我們都三十歲的人了,你覺得他會卡上你嗎?不是我說,別以為這條船很容易駛,弄不好隨時會沉,到時候人財兩失,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倪洋奚落道。
“你說話能不能積點口德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你莫屬了!”陸璐嚕不禁白眼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特別是那屁孩,你敢放一百個心跟他在一起麼?管他安的是什麼心思,你思想能稍微理智點,成熟點,就不可能被他誘惑到。”倪洋繼續喋喋不休道。
“那你的思想怎麼就那麼不理智點、成熟點?”陸璐嚕一句話擊中倪洋的軟肋。
“我是犯過錯,可你也不比我遜色,當做這件事大家算扯平了吧,從今以後不談過去,我們倆恩恩愛愛過一輩子。”
“我……”你出軌過多少次,我能跟你比嗎?
陸璐嚕念頭一轉,覺得跟倪洋談論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題簡直是浪費口水精力,而且狗改不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
“我跟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其實你媽的意思是想你好好找一個女人照顧你,不過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你應該十分明白,你要想人家女孩對你好,首先你自己要懂得檢點。我跟你已經成為過去,同樣的,過去和現在永遠不會再有交集的一天。”
“璐嚕,你聽我說,我真的知錯了,直到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我,我才發現我多麼孤單,我真的很需要你……”
“你身邊圍著這麼多女孩子,你有可能孤單嗎?別再跟我說這個話題了,否則連朋友也沒得做,今天看在你媽的份上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陸璐嚕快刀斬亂麻,聽這些從肺裏發出來的話簡直是在受罪。
“ok,你對我誤解太深了,我不勉強你,現在我送你回家吧。”
陸璐嚕點點頭,竟然有些慶幸這家夥沒有丟下她一走了之,否則以她身上的金來計算,今晚肯定會不了家。
回家後已經將近十一點,璐嚕媽一直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自家的乖女兒回來。
出嫁的女兒回娘家是光榮,失婚的女兒娘家是恥辱。璐嚕媽畢竟是思想極度封建的女人,難免會這麼認為。但陸璐嚕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她當然不能把她當做恥辱看待,然而對於寶貝女兒的將來,她可就愁大了!已經準備張羅鄉下的七大姑八大嬸張羅物色適合對象。
女兒一開門,璐嚕媽就趕緊去迎接,仿佛又回到了陸璐嚕從前上學的日子。然後到廚房忙前忙後的把飯菜熱好端到陸璐嚕跟前。
房間沒有任何不適感,淡淡的溫情環繞,家,終究是最好的歸宿。萬籟俱靜,本來是一個睡得很香的夜晚,陸璐嚕卻怎麼也睡不著,坐在床前黯然傷神,倪洋媽的去世給予她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少。
“璐嚕,你的衣服明天……”璐嚕媽推門進來,聽到璐嚕的抽泣聲時猛然愣住了,緊張道:“孩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第二天,陸璐嚕跟倪洋趕往思春園為倪洋媽找了個靈位。忙了一上午總算是塵埃落定了。當然,跟著忙前忙後不亦樂乎的還有另一個人。
“希望親家母來世能過上好點的日子,啊洋,你放心吧,我會定時來給你媽念佛經超度的。”璐嚕媽邊收拾邊對倪洋說道。
“媽……”
倪洋還沒說話,璐嚕媽便打斷道:“你別這麼叫我,雖然我承認你媽是我親家母,可這隻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你對不起我家璐嚕的事還沒過去呢,今天我來完全是看在璐嚕份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