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在先前的打鬥中已經遺失,頂上的入口也已被移動後的石像封閉,就連外界的聲音都給隔絕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在這黑暗死寂的詭異空間中,縱然身前有絕色美人相伴,易風還是難以抑製心頭的恐懼,正好此時那少女鬆開了拉著易風的那隻柔荑,令他的心頭頓時冉起一種空蕩蕩的難受感覺。那少女的步子十分輕盈,易風憑借著過人的耳力方才判斷出她所走的路線和所在的位置。才走了約莫三、五步的樣子,那少女的足音便在耳邊消失了,易風駭然道:“小丫……姑娘,你在哪裏?我聽不出你的位置了。這……這裏好黑……”由於那姑娘看起來隻有高中生的年紀,所以易風本想習慣性地喊她“小丫頭”,可轉念一想對方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上幾歲,可那一身驚人的本事足夠做自己的老祖宗了,當下硬生生地改口喊她為“姑娘”以示尊敬。
那少女的聲音並未在黑暗中響起,片刻後易風忽然隱約聽到一陣金屬響動,隨後一件冷冰冰的事物擱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少女的聲音冷冷響起:“你怎麼知道這座水下陵墓的入口?是誰告訴你的?”
易風苦笑道:“我若說自己是無意間才闖入這裏的,你信麼?”
那少女淡淡道:“你先講了再說。”
於是,易風將自己被南冥龍宮的修神士敖曠沿著大河一路追殺到瀑布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並且盡可能的將關鍵部分的細節說詳細,以免讓那少女覺得自己是在瞎說一氣。
那少女聽完後說道:“原來你是從祝融河上遊一路漂至龍池瀑布,這才在機緣巧合中進入了戰神陵的。”
易風微一錯愕道:“這條大河原來叫祝融河麼?我以為是沒名字的。還有,這戰神陵又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沒聽人說起過?”
那少女道:“祝融河是我們的叫法,也許你們這一代文明已經不這麼叫了。”
易風聞言不由得心中暗忖道:這少女看似年幼,難道其實已經有幾百歲幾千歲了麼?他本想問問,可一想到問女孩子年紀是極為不禮貌的事,尤其眼前這“女孩子”的實際年齡大有可能做他的八輩兒祖宗了,便轉口問道:“姑……姑娘,你不是這一代文明的人?”
那少女似是相信了他的話,收起了月精輪,答道:“不錯。咦,你是狼牙國人?”
易風微一錯愕道:“你知道狼牙國?”
少女道:“十年前,我還隻有六歲的時候,父親曾經帶我上去過地麵一回,那時候祝融河北岸就已經是狼牙國的領地了。”
易風一聽她隻有十六歲,不由得心頭一喜,緩緩舒出一口長氣,又問道:“你十年來都呆在這戰神陵中沒有出去過麼?”
少女沒有回答,似是默認了。
易風心頭駭然,若是要他呆在這暗無天日的水下洞穴裏一年估計就已經瘋了,而眼前這嬌滴滴的少女竟然一呆就是十年,這當真是匪夷所思。他張開大嘴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隻好隨口問了一句:“那些墓靈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竟然跟空氣似的,他們不會透過頂上的石板來到這裏吧。還有,為什麼他們的屬性麵板上的數值都顯示為空白?”
那少女收起月精輪後似是消失了片刻,隨後眼前閃起一道白色的亮光照亮了眼前的空間,定睛一看那亮光竟然是從那少女右手腕上的白金手鐲上散發出來的。她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回過半邊臉龐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些墓靈都已非活人了,你當然看不到他們的屬性數值了。不過,他們生前都是人類中的勇士。這個地道有結界保護,目前還算安全,上麵那些墓靈是下不來的,你用不著害怕。待會我會指點你離開這裏。”
易風怕被她笑自己膽小,連忙挺起胸膛硬充膽大道:“姑娘,我易風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你放心,那些……叫什麼墓靈來著的東西要是敢下來的話,我一個個超度了他們!”話雖如此說,可一回想起方才那些墓靈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就禁不住脊背發涼,心中卻在暗暗祈禱那些大哥兄弟們千萬別再出現了。
那少女顧自在前頭走路,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這番豪言壯語聽在耳內。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朝前走著。走了十幾步後易風發現這條地道大約有兩人多高,寬可同時容納三人並肩而行,兩邊的牆壁上沒有多餘的陳設,就連火把都不見一支,也不知道當初造這地道的人是怎麼施工和進出的,難道每個人都和眼前那少女一樣佩戴著這種會發光的手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