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是火油的味道!”騎士們顫栗的叫喊聲充斥著山穀,恐懼很快蔓延到整個潛藏在穀底的軍隊。
叫聲未歇,一蓬蓬密集的火雨穿透遮蔽在半空中的藹藹霧氣傾斜而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檑木滾石隨即傾瀉而下。
眼前的隘道上驀然升一道高達十米的火牆,緊接著腳下的大地似是裂開般滲出一絲絲的黑色火油。火油一觸火箭立馬燃起千百道火牆將六千大軍瞬間吞沒。
濃霧散去。
普化天尊於亂軍之中仰望頭頂山崖上正幫著靈家弟子一起朝下推著滾石檑木的北鬥防衛司弟子,芳心終於難以抑製滔天狂怒,憤然喝道:“龐過之!”
易風其實並未離開銀漢宮,而是潛入了他先前經過的那個後花園內,因為四周都是靈家弟子,而且宮門口防衛森嚴難以出去,目下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靈末風那小子的確有些門道,縱然有兩件神器同時接住了他發出的那團閃電,可自己還是被餘波震去不少血量,而且還負了不輕的內傷。眼下自己隻餘下不到四成戰鬥力,隨便來個普通的雷神門弟子都可以置自己於死地。
易風強壓下快要湧上喉嚨的一口鮮血,閃進了一間黑暗的屋子。
思感在屋內延伸一周,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應該是間空屋。房門掩上,他再也控製不住地將喉嚨口的鮮血一口噴出,旋即頹然坐倒在地上,打坐調息。
心情一鬆之下,傷口處的劇烈疼痛侵襲著庸懶疲倦至不想再動彈半分的軀體。就算此刻有把劍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想再動一根手指頭。
然而,老天似乎偏偏喜歡作弄他,一聲柔和悅耳的歎息自屋內不見盡頭的黑暗中幽幽飄來。這歎息仿佛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無論易風怎樣辨別,都找不到聲源處。
易風心中一驚,旋即無力地坐倒在地上,苦笑道:“不管你是誰,請別再裝神弄鬼了。抓了我去靈末風麵前領賞去吧。
那聲音沒有接易風的話,而是似發現什麼新奇的事物般問道:“咦,你是被‘五輪雷拳’中的‘金雷淩空’技能所傷?那出拳的一定是風兒了……嗯……是了,如果是俊哥所發,以你目下的等級修為肯定難逃一死。”
易風見她喋喋不休,自言自語說個不停,心中煩躁道:“我怎知‘五輪雷拳’是什麼鬼東西!生死由你,何必說這許多廢話。”言罷,口中鮮血突然湧出,強壓在經絡內的散亂真氣終因控製不住而迸發。
易風麵色顯現出可怕的血紅色,意識立時進入半昏迷的狀態,體內四下亂躥的真氣混合著靈末風的金雷淩空氣勁,令他猶如置身於一個大火爐中,眼前幻象紛呈,全身骨肉,似要焦灼爆裂開來,涔涔汗水泉湧般不斷滲出。
倏的,一股清泉自頭頂流入四肢百骸,如月華般清涼的舒適感覺大副削弱著兩股氣勁摧殘肆虐而帶來的痛楚,並奇跡似地化解了殘留在體內的金雷淩空罡氣。
“凝神守意,氣歸丹田。”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易風顧不得多想,依言而行,不旋踵,在那股外來真力的相助下成功地將流散於各處經絡的真氣重新歸納入丹田,臉上血紅消退,氣色漸緩,已然平安度過一劫。
意識慢慢清醒,易風這才發現一個身影立在身旁。
屋內沒有一星燈火,看不清那身影的形貌,不過易風憑那聲音和撲鼻而來的幽幽芳香確定那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應該是個年輕姑娘。
敵我未明下,易風勉力從地上站起,對著那身影沉聲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你的內傷雖然暫且平複,但想完全恢複功力則至少需要兩個小時。我勸你在這段時間內最好靜心調理,莫要胡思亂想,更別做出對自己不利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