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玉清府一方的戰士見敵人退去,無不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
萬琴芸顧不得腿上傷勢,一把掙脫易風的攙扶著她的手臂,喜出望外地搶前抱住丈夫,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易風心中暗歎,在場眾人忙著歡喜雀躍,隻有他瞧出了姬少桑強摧體內潛力,兼之中了九霄天雷印的渾厚真勁,實已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就在弟子們的歡呼聲中,姬少桑驀地身子一軟,倒了妻子的懷中。
鮮血自口中不斷湧出。原本沉靜在歡樂中的諸將士乍見異變陡生,不禁齊齊愣住。
“少桑!”萬琴芸一聲悲呼,將懷中軀體逐顯冰冷的丈夫抱得更緊。
“易先生!”姬少桑一聲大喝。
易風來到姬少桑身邊屈膝半跪,強忍心中悲痛,歎道:“姬兄可有什麼遺願麼?小弟必定全力為你完成。”
姬少桑展顏一笑,艱難道:“能令靈玄癡終身難忘今天一幕,我已此生無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琴芸。如果叛亂能夠平定,那一切休提……如果我們敗了,請易先生無論如何都要將琴芸帶離大次山,不論是去狼牙國還是別的國度,都不要再回這裏來了。你……你能答應我嗎?”
“不!”萬琴芸忽然泣聲道,“你若死了,難道我還能苟活於世麼!”
什麼!易風心頭一震,暗忖這是否是姬少桑在意識迷糊後的胡亂托孤?自己與他非親非故,而且萬琴芸與自己又男女有別,如果自己貿然答應的話,是否太不合適了?正待出言拒絕,可一見姬少桑逐現蒼白的臉,再一想到萬琴芸方才那一句話中大有以身殉夫的意思,心中不忍,沉默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說道:“小弟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嫂夫人,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易先生,我雖然命不久矣,腦子卻還沒糊塗到那個份上。我此番將琴芸托付給你,關鍵是因為目前整個大次山中隻有你熟悉人間國度,到時候天尊若是敗了,就讓琴芸在人間做個普通人吧!我沒有別的意思。”姬少桑見他答應,麵上露出一絲欣慰,隨後戀戀不舍地望著嬌妻,眼中射出無盡的哀傷,柔聲道:“我浪費半生時光,至最後才發現生命中最動人的地方,上天啊,你既然將琴芸賜予我,卻為何又要如此心急地讓我離去。 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為什麼總是這樣來去匆匆?”
他輕輕地拂著妻子的柔發,溫柔笑道:“易先生是個可以信賴的男子,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你……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萬琴芸抬起頭時,姬少桑已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萬琴芸道:“少桑!”
姬少桑寂然不語,萬琴芸嬌軀一震,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一陣清風拂散蔽日的黑霧,透露出一絲明光,落寞地傾灑在一個個落寞悲淒的身影上。
姬少桑,這位姬家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終於闔然而逝。
易風回到五大長老閉關的宮殿門前,見到了依舊堅守在門口的太乙雷霆司統領姬岩。
隻見他麵容焦慮地徘徊在宮門口,眼睛卻不時地望向城樓方向,顯示出內心正在苦苦掙紮。他一見到易風出現,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奔迎了上去。
姬岩見易風渾身血汙,麵容疲憊,不用說也知道他剛剛經曆過一番生死惡戰,當下麵容一肅,朝易風屈膝半跪,抱拳道:“易先生為雷神門出生入死,這番恩情容姬某日後圖報!”
易風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問道:“姬統領,天尊都進去這麼久了,還沒有出來過麼?”
姬岩歎息道:“是啊,一直都沒有出來過。她囑咐我一定要守住門口,所以我不敢擅自離開一步,否則早就和你們一起去城樓殺敵了!對了,戰況進行的如何了?”
易風將戰鬥經過簡單敘述了一番,當他說及那二十五名姬家女法師以身殉城時,姬岩那張剛毅的麵容上浮起悲痛神色,揮起拳頭狠狠砸在一邊的牆壁上,自責道:“這些女法師並非戰鬥人員,她們為了阻止叛軍入城尚且不惜犧牲生命,我堂堂守城總指揮卻不能與大家並肩浴血,唉……”
易風安慰他道:“天尊和五大長老關係到整個雷神門的生死存亡,姬統領你的職責其實比我們更為重大。”
姬岩冷靜下來後問道:“叛軍的兵力是我們的幾十倍,而且高手如雲,他們是如何被打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