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
一片廢棄的荒野，這裏到處都是新立的黃沙塚。
清晨的風微微吹拂而起，一道削瘦的身軀正盤膝打坐著，周身也繚繞著些許電弧，以及一些流光。
在這種流光的流轉同時，似是有著一抹青光緩緩的滲透而出。
這是一位少年人，青澀的臉龐略顯蒼白之色，周身所蘊含的流光，令他的臉龐時不時的扭曲在一起。
甚至有時候電弧掠過的同時，可以清楚看到前麵臉色忽而猙獰，忽而緊皺在一起。
像是在承受著非人般的苦痛般。
許久以後。
一抹腥臭的黑血自少年的嘴中噴出，一直閉上眼睛，終是睜開。
“咳咳，這玩意兒，真他娘不好受啊。”少年開口，咧嘴一笑。
“你應該慶幸你能夠扛下仙之禁的傷痛。”
遠處一道身著灰色長衫的少年，在他睜眼的那一刻，抬手將一枚丹藥丟給他。
後者也不含糊，對方給予的丹藥雖然賣相不好，可很受用。
“昨夜，你那麼做真的合適嗎？”灰衫少年，坐在他身邊，仰望著天空詢問了一句。
“嗬，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就算我風清揚留下他們，以他們的品行，還是會燒殺掠奪，招惹是非。”
少年咧嘴一笑，隨後身體直接向後倒去，雙臂也隨之交叉，好讓腦袋枕在上麵。
遠處，一位身穿喪服的少女，目光呆滯的看了看兩道慵懶的身形。
昨夜，少年身著喪服渾身浴血而歸。
昨夜，伴隨著少年的下山，大明山燃起熊熊烈火，整個寨子被焚燒一空。
身著灰衫的少年，望了一眼風清揚，一抹回憶的畫麵隨之勾勒而出……
“賣假藥的，你身上還有會爆炸的丹藥嗎？”
那一日，在大明山上，風清揚將手刃最後一名山匪後，從他手中要走了最後一枚丹藥。
伴隨著他們二人的下山，屍橫遍野的大名寨上，爆出一抹火光，直接隨之在整個山巔上綻放。
昨夜，或許沈經綸在認識風清揚這麼久以來，首次見風清揚大開殺戒，猶如地獄修羅般瘋狂收割……
“怎麼？”來自風清揚疑惑的聲音將沈經綸從回憶中拉回，隨後他扯了扯灰色衣衫故作鎮定。
風清揚一臉淡然，脖頸之處偶爾有著細小的電弧掠過，令他微微皺眉。
“沒什麼，隻是覺得……”
“隻是覺得那些人不該死，對吧，可清河鎮的無辜之人也不該死，卻偏偏皆是被他們屠戮一空。”風清揚像是猜透了沈經綸心中所想，接著他的向下說去。
“沒有，你做的對。”沈經綸淡然一笑，對於風清揚的行為，他選擇釋然。
“我並不是什麼好人。”風清揚咧嘴一笑，略顯蒼白臉上，露出一抹陽光。
“我知道，不過你是我兄弟。”沈經綸笑了，風清揚的一句話，似乎讓他明白了很多。
風清揚不是什麼好人，他又能算的上好人嗎？
這個世界本身就很殘酷，殘酷到正邪不分。
按理說屠戮漫山遍野的山匪，算的上大功一件，同樣也讓四周飽受山匪欺淩之人，拍手叫好。
可在他知道，風清揚可沒空去替天行道，而他所做的種種，也不過為了提清河鎮的死去的居民，討回公道。
“那些人，本就該死，他們每個人的手上皆是沾滿了鮮血，死不足惜。”不知過了多久，沈經綸忽然對風清揚說道。
“不，或許他們本就該死，可我管不著，那些事應該是城主府，大夏皇室操心的事兒，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