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一個人?”
“還有一個我戰友的兒子小順子,他也來兩年了,他為人誠實可靠,盡忠職守,非常聽話,不可能做出對我們公司不利的事,你們就放心吧。”
他們當然不相信苗洋的話,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他們叫苗洋帶他們去炸藥庫查看,並把小順子和苗洋的小舅子何東也叫來,接受他們的問訊。
他們坐在值班室簡陋的長椅上,對麵的長椅上坐著小順子和何東,何東是一個中年人,成熟穩重,回答他們的話井然有序,沒有一點慌亂,而且目光清澈,即使吳江偶爾會用目光逼視他,他也不亢不卑毫不膽怯。
而小順子就不同,他一點不像個年青人,精神十分萎靡,滿臉胡子拉喳,像是餓了幾天幾夜的乞丐,麵對他們的訊問,總是有意無意地回避問題,但他始終不承認他賣過塑膠炸藥給任何人,何東也說炸藥庫裏沒有丟失過炸藥。但是炸死劉超聰的當量隻要100克塑膠炸藥就夠了,他們的炸藥庫裏存放著5公斤的炸藥,少了100克,何東是不可能察覺的。所以麵對吳江的質問,何東也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到那麼細致,丟失100克炸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何東說:“如果這樣的話,那些來領炸藥的爆破工也有嫌疑。隻要他們其中有人每天偷偷摸摸地藏起來幾克,十多天就能收集到100克了。”
“你們公司有幾個爆破工?”吳江問。
“現在有8個,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好手,但是自從公司成立20年來,來來去去的就不計其數了。”
“你覺得他們之中有什麼人會這麼做嗎?”
“應該不會啊,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老實巴腳的民工,而且我們付給他們的工資是本市最高的,他們不會因小失大,做出違法的事來,還有,他們都有當地公安機關的證明和爆破證,我們都一一同當地派出所打電話證實,才讓他們上崗的,所以我覺得他們不可能做這種事。”何東很自信地說。
吳江和左麗還是不放心,叫何東把那8個爆破工一個個找來問了幾遍,結果沒有問出任何問題來,之後他們讓爆破工們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工作。
問得差不多了,他們和苗洋告別,苗洋叫何東送他們一程,何東和他們走在路上時,吳江問何東:為什麼小順子那麼憔悴,好像個病人似的。何東說:小順子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一個習慣不好,很好賭,一下班,他就騎著摩托車到山下麻將館賭錢,經常賭通宵才回工地,我都勸他好幾次了,但他怎麼都聽不入心,唉,賭博害死人哪。
吳江一聽,覺得小順子好像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一時又不知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上車之後,他叫左麗開車,自己打電話給苗洋,叫苗洋一定要幫他們把小順子看好了,別再讓他去山下打麻將,一旦有什麼事必需馬上給他們打電話。苗洋承諾絕對把小順子看好。吳江這才稍稍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