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淠水女鬼(1 / 3)

欲靜見到她哥安然無恙欣喜萬分,正欲向前與他哥聊聊,我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那不是欲孝,你們看不到嗎?”

聽我這樣一說他們頓時睜大了雙眼,重新看了看坐在河邊的人,疑惑的看著我。欲靜解釋道“你這人有病吧!那就是欲孝哥啊!我認得出他的衣服……”

黑蛋跟著起哄“你才見過他多長時間,你都能認出來就見鬼了!別瞎鬧!”

“真他媽是見鬼了,大爺的你看我像是跟你開玩笑嘛!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拿這事開過玩笑?”咱自己做的就是死人生意,對於這些事情我們並非閉口不言或進而遠之,打小老頭子就告訴我們“生死有天數,陰陽隔萬物,不爭陰人路,不語鬼神疏。”也就是告訴我們話不能亂說,就像做人一樣禮讓三分,不論什麼以禮相待不胡說,那些東西自然不近你身。

說過這孫子後他不再吭聲,羅叔似乎也察覺到有不對,揮手示意欲靜不要出聲,接著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是啊!我看著也有些不對勁,哪有大老爺們並著雙腿斜坐在石頭上的,欲孝這樣子很不對勁,看樣子是被上了身了!”

羅叔話剛說完黑蛋又找事“你說那不是欲靜他哥,那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見到白衣女鬼坐在那邊,剛剛一個回頭差點嚇得我尿褲子!”

聽我這麼說黑蛋嘲笑道“哎呦,還有你老人家怕的事情啊!”

我看著黑蛋,好好地看著他,我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宰了他,從此就在也不用看見這張惹人厭的嘴臉了。

那邊的女鬼見我們沒有上前的動作,許是覺得我們沒有察覺到繼續低唱了起來,歌聲回蕩在這空曠的河邊,這會我們聽得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山中隻見藤纏樹,世上哪有樹纏藤,青藤若是不纏樹,枉過一春又一春……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哎呀!還有工夫唱歌,我去收拾那孫子。”黑蛋不管我們,一個人說著。看我們半天都沒人理他,自己湊到我麵前“要不咱一起過去,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幫忙了得幫到底啊!”

“嗯好!你去,我給你看著,我讓她別亂動等你去收拾。”

“你、你、你這不夠兄弟,就指著我一人過去,再說了人家憑啥聽你的,你讓她不動就不動啊!”黑蛋激動的用手指著我,想表達心中的不滿卻又不知怎麼說我。

“是!人家是不聽我的,可人家憑啥坐在那等你去收拾啊!你有能耐收拾她嗎?知道什麼叫靜觀其變嗎?”我反問黑蛋。

“在等那大個子就要嗝屁了,等人家死了你就有時間好好看了。”

羅叔雙眉緊鎖對我說“誌先說的也是啊!咱們幹等著也不是事,還是得先製住那女鬼。你既然能看得出來,就沒什麼辦法嗎?”

話說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可這眼下又該怎麼處理著實讓人頭疼,看樣子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去試試了。“羅叔!咱們鎮上本來有個道士,但是個半調子,就算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但好歹他家裏還有些東西能用得上,可這會……”

“你說王胖子吧!那王八蛋能做什麼?有事找他的時候你能找到?”黑蛋打岔。

“你說還是我說啊!”

黑蛋笑臉相迎“嘿嘿!你老人家說,你繼續繼續。”

“但這回他上山去了,就算去找也沒時間,老頭子曾和我說過,附身的鬼魂雖然凶狠,但畢竟還能抓得住。按您老說的,咱們先想辦法按住它剩下的事情再說。”

“也隻有這樣,凡事還得小心為上。”

我剛想和黑蛋一起商量下策略,該怎麼準備怎麼過去,回頭發現那孫子已經衝了過去。我和羅叔在後麵目瞪口呆,半天沒緩過神來。

那女鬼見有人過去,隻一躍就退後了好幾步,沒頭蒼蠅一樣的黑蛋她壓根就沒放在眼裏,不識趣的黑蛋緊跟著一個箭步朝女鬼撲過去,料想之內他撲了個空,可當他站起身來已經被女鬼掐住了脖子,就這樣被懸在了半空中,黑蛋抓著握住他脖子的手臂雙腳不停地蹬著。

緩過神來我們立馬衝過去幫忙,欲孝本就身體健壯,他那副身軀掐著黑蛋不費吹灰之力,我們還未靠近就被他手中甩過來的黑蛋撂在地上。三個人人仰馬翻的躺在地上。

我們還沒起身,我感覺就快要窒息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個血淋淋的腦袋,陰森的雙眼布滿血絲,看得我渾身發毛。

“為什麼?為什麼我苦苦等了這麼多年,還要來拆散我們……”很難想象這麼個男人發出柔弱女子的聲音多麼怪異,而且這聲音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但此時我想的僅僅是能夠喘口氣。

黑蛋一腳把欲孝踢倒在我身上,這會是壓得我喘不過氣,還好女鬼瞬間就飛起轉向黑蛋,羅叔乘機從背後撲倒女鬼死死扣住的脖子,黑蛋也撲將過來緊緊有身子鎖住他的雙腳。得救的我起身舒展下身子,欲靜卻緊張的叫到“欲孝哥會被勒死的……”

估計是欲靜擔心欲孝被勒得太緊會出意外,可她這一叫女鬼像是發瘋似得掙脫黑蛋他們的束縛,一把抓住欲靜的脖子,指甲嵌入了欲靜雪白的皮肉滲出了絲絲鮮血。

“我們不想傷害你,我朋友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朋友。”既然她肯開口,但願能有點希望。羅叔向伸出了中指並使了個眼神,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先穩住女鬼,好再次尋找機會抓住她。聽說被冤鬼上了什麼的人,中指是命門所在,夾住了中指就能徹底製住她。但是這女鬼的一席話讓我們動搖了。

“你們是想拆散我和南泓,你們都想拆散我們,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們?”女鬼的話語裏充滿了悲傷與哀怨。

該不會是這女鬼認錯了人,這南泓是誰?“我們不認識你說的南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放開她,我們立馬就離開。”

“這女子是南泓什麼人?”女鬼問道。

“她是欲孝的妹妹,你認錯了。”羅叔接了句。

“欲孝?妹妹?你們不要騙我,這女子真是他妹妹?南泓這麼多年沒有回來,莫不是已經成親。你為什麼如此關心南泓!”

“他們確實是兄妹,我用這條命保證。”羅叔說完那女鬼慢慢鬆開了欲靜。

“南泓說過‘今世若為枕邊人,生生世世不離分。’他說過推翻了滿清就會來找我,那時就是太平盛世,不會再有欺壓也不會再有戰爭。如今人人衣食無憂家家有糧有食,一定已經天下太平,我一直都在等著南泓回來。”女鬼慢聲細語的說道。

我們被他說得接不上話,羅叔說道“姑娘我們隻是來這裏找人,小侄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你,還請海涵。可你說的我們不太明白,你與小侄什麼時候見過?”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們說明我和南泓的事吧!我叫紅綃……”女鬼說道。

那一年安慶保衛戰失敗,陳玉成將軍帶領部下繞道霍山途經別山地區,那時南泓是太平天國的兩司馬,雖然官職不高但讀過書,且為人正直嫉惡如仇。紅綃是村中李三的童養媳,公公是這鄉裏的秀才,但時運不濟隻能在鄉裏做個教書先生。雖然紅綃是童養媳但公公李秀才頗為疼愛,她比兒子聰明伶俐,自己給兒子上課沒想到媳婦卻耳濡目染學了許多,因而頗有大家閨秀的風采。但因公公得了肺癆早些年就走了。後來婆婆帶著她和丈夫李三過的就淒苦些。再後來沒想到丈夫李三也撒手人寰了,家裏就隻剩下她和婆婆相依為命。前些年有婆婆在家裏,雖然也有惡霸騷擾但多半有婆婆袒護。後來婆婆病臥在床,受不了惡霸們的氣就這麼去了,那為首的惡霸馬來貴便時常來找紅綃的麻煩,逼紅綃與她成親。一日太平軍經過此處,南泓巡查時恰巧遇見紅綃被鄉裏的馬來貴欺負,便帶兵狠狠的教訓了一番,馬來貴跪地求饒後承諾以後不做此事,南泓便饒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