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林為屈身躡腳來到中院,恰巧碰到一護衛院中巡邏。林為心中大喜,悄悄跟上前去,左手捂嘴,右手持匕鎖喉,擒倒護衛拖行院角暗處,粗著嗓子小聲喝道:“若敢聲張,立馬要你小命,明白沒有?”
那護衛本為鎮上流氓潑皮,巡夜數年,太平無憂,哪裏遇到過這種陣勢,當時嚇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急忙不迭地點頭。
林為見狀,緩緩鬆開左手,說道:“我問你答,若有半點隱瞞,大爺手中快刀今天就要見血。”
護衛顫聲答道:“小人不敢隱瞞,小人不敢隱瞞。”
“張大遠可在家中?”
“在,在,在!鎮長在家中。”
“何處就寢?”
“鎮長最近都在三姨太屋中作息。”
“三姨太,在哪間屋子?”
“回大爺,在後院西側二樓裏屋。”
弄清地點後,林為一個掌刀擊其後頸,慢慢放下昏迷的護衛,潛行至後院,提氣上西樓,附身窗外向裏打量,隻見大床之上一男一女共枕而眠。那男子五十上下,嘴角一顆綠豆大小的黑痣,與鎮民所述之像極為契合。女子二十多歲,略有姿色,想必就是護衛口中的三姨太。
找到正主後,林為撬開窗子,飄身入屋,取出安神迷香往二人鼻孔一抹,不多時,酣聲大作,此起彼伏。林為抱起張大遠,放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取出繩索,前纏後繞數圈,牢牢將其捆住。
做完這些,林為手持錢刀,開始給張大遠剃頭。雖然林為從未操刀剃發,但手穩刀快,不多時,張大遠三千發絲落地,一顆油光鋥亮的腦袋瓜子呈現,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林為對此很是滿意,轉身拿起茶壺就向張大遠的腦殼上澆去。
一陣激淩下,張大遠猛然醒轉,發覺被捆得嚴嚴實實,剛要出聲,卻見眼前一道黑影,黑衣蒙麵,舉起匕首,滿眼冰冷地瞧著自己,嚇得直打冷戰:“敢問……敢問……壯士……為何……為何……而來……若是為錢……為錢……大遠這就為……為……壯士取來。”
林為冷冷說道:“算你識相,今日大爺來此,一不為財,二不為利,隻想和你做個交易。”
張大遠聞言長出一口氣,問道:“還請……還請……大爺示下,但有所言,勿敢不從。”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一師長,亡故此處,事急從權,葬於鎮東北七裏外的碑亭處,大爺要你派人勤加照看。若是做得好,這些錢就是你的。”說完,林為取出十片金葉子紮在貴妃榻上。
張大遠看到金子兩眼放光,一時忘了自己處景,想要伸手去拿,卻動彈不得,抬頭心虛地看了一眼林為,訕笑說道:“哪敢勞煩壯士破費。”
林為立起匕首,劃斷繩索,說道:“刀和錢,選一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大遠連忙收起金葉子說道:“我要錢!我要錢!”
“要錢就好,大爺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下次大爺再來,若是墳塚有半點損壞,這刀剃的可就不是你的頭發了。”說完,林為飛身離去。
張大遠見此愰然若夢,狠狠地掐了掐大腿,撫首敞懷笑道:“家中酣睡,錢財上門,當真是喜從天降……”話未說完,猛然一驚,才察覺到自己頭上變化,頓時臉色發白,後怕不已,從此調派專人,每日查看碑亭處塋墓,不使閑人破壞。即使每年祭祀大典,也避開塋墓。
一代奇人梅花盜自此長眠,清靜無擾,正是乳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