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達在前領路,吳天垂緊隨其後,林為最後收尾,三人沿林吳二人當初入門之路東向而行。
林為回想起數月前,便是從這條路入了山門,一時頗有感慨,數次與吳天垂交談,不料吳天垂前言不搭後語,聊得數句便不再言語,隻顧埋頭趕路。
林為心中暗自感歎,果然是紈絝子弟,雖出身高貴,遇上大事便六神無主、手足無措。當初在拒北城如此,入了宗門還是這樣,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三人轉過鷹嘴澗,折向南,走了約有十幾裏,便看到一架石橋懸立半空,橋寬一丈,長百丈,跨越無常穀東西兩岸。
包達向林吳二人介紹道:“此橋便是我五老派通向西坡山原的必經之路,每逢獸潮爆發,西坡山原十幾處礦脈中,數百萬以采礦為生的凡夫俗子,便是由此橋撤回。三天之內,撤到橋西便是生,還在橋東便是死,因此得名生死橋。”
吳天垂問道:“怎麼隻有三天時間?”
“無常穀東側設有連環大陣,北起大雪山,向南一路延伸至無盡海,大陣隻在有橋之處開設陣眼通道。自屏風山一線前哨發現獸潮到宗門組織人手調度,隻有三天時間,三天一過,修士上陣殺獸。為防漏網之魚,大陣全線封閉。那些礦工沒有撤回來,就永遠也撤不回來了。”
林為插話道:“包師兄,上一次獸潮是什麼時候的?”
“據記載,上一次獸潮發生在封元9440年,至今已有88年。”
“聽說每過百年,必有一次獸潮,下一次獸潮已經不遠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等才要抓緊時間,提升修為,這樣方有可能在獸潮中活下來。依靠宗門月例,隻能按部就班,難有機緣。此次任務報酬豐厚,愚兄勢在必得。”
林為聽得心中一暖,拱手謝道:“多謝師兄惦記小弟。”
三人說完,過橋東去。
半刻鍾後,趙日天和孫日天兩人來到生死橋頭,孫日天懷抱一隻異鼠,取出一枚飼靈丸喂下去,說道:“寶貝,給。”
那異鼠比尋常田鼠大出三圈,兩隻鼻孔朝天,如同野豬一般,名為豬鼻鼠。因此鼠嗅覺靈敏,喜聞各種香料,能聞香尋跡,又名尋香鼠。
包達臨走前,趙日天取了一隻香囊置於其身。趙日天和孫日天兩人就憑此鼠遠遠吊在後麵。
此時,那尋香鼠見了飼靈丸,樂不可支,一口就吞了下去,完了舔了舔嘴唇,兩隻前足搭在一起,眼巴巴地望著孫日天,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孫日天不得已,再取出一顆喂下,尋香鼠方心滿意足,朝東麵吱吱直叫。
趙孫二人見此,心中大定。趙日天取出傳音符,說道:“大哥,包達已帶著那小子過了生死橋,你那邊的禁錮陣法進展怎麼樣?”
片刻後,楊蓮亭回道:“正在鋪設,你和四弟要跟緊了。”
“是。”
結束傳訊後,趙孫二人也過橋而去。
此時,西坡山原一處山穀內,楊蓮亭正看著陣圖,指揮錢日天、李日天兩人鋪設陣旗、陣盤。
五人之中無一通曉陣道,禁錮陣具也是昨日剛從王遠誌手中借來,初次布陣,難免手忙腳亂,三人急的滿頭大汗。
錢日天一邊忙活一邊抱怨道:“大哥,依我說,對付一個小小的煉氣初期修士,還不是手到擒來,哪用這麼麻煩。”
“三弟,不瞞你說,那小子可是把你大哥的家底連鍋端了,光法符就有七八十張,若是正麵硬來,雖說也能拿下,但要費些力氣,若是出了什麼波折,再想逮他,可沒這麼容易。”
“那也用不著這樣,又是設伏,又是布陣,也忒給這小子麵子了。我們五人一擁而上,還能讓他跑了不成?老二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才會想出這等主意來,他倒落了個輕閑,可苦了我們仨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