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天愣了一下,一時沒有說話。在做船奴的日子裏,隻想過如何能吃飽,如何能不挨打,隻想著該怎樣逃走。至於逃走之後該去哪裏這樣的問題,隻怕即使想了也根本得不到答案。
他沉默了許久,緩緩抬起頭向此時正在微笑看著自己的男人瞅去,又轉過頭看向了那一直沉默不語隻是看著自己的女孩研曉。片刻之後,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一字一句開口道:
“好,二叔!”
黑衣的男人‘哈哈’大笑了一聲,‘嘩啦’一手間竟然就拉起船頭之上足足大過二人數倍的船錨,旋即仰天長嘯道:
“起錨了,哈哈哈!”
巨大的船錨激起丈尺高的浪花,脫離了船錨掌控的巨船也不知受到什麼驅使,竟然就如此堅定而平緩的向那蔚藍色的天地緩緩行駛而去。
……
是夜,船首。
經過白日裏如此一番折騰,即使喝過了吳老二那奇怪白瓶裏的藥酒卻還是將奕天從夢中疼醒了起來。他下了床出了房想去外麵吹吹海風,豈料船首那裏竟早有一個身影孤孤單單坐在月光下了。
他從後注視了那個小小的身影一陣,皺了皺眉剛打算轉身回去時,極其輕微的抽泣聲卻從蜷縮在那的身影邊輕輕傳了過來。
他微微一怔,回去的步伐便連半步也邁不開了。這小小的孩子狠狠咬了咬牙,倏的轉過身去快步走至女孩身旁‘嗵’的一聲坐了下來。撓了撓臉結結巴巴道:
“你,你,你別哭了……”
月色下抽泣的女孩似乎這才感到他的出現,抬起頭向他看來時眼中還是熱淚瑩瑩,她傻傻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似乎對手中這亮晶晶的東西十分不解,問道:
“哭?”
奕天“呃”了一聲,指了指她手中的淚水道:
“這個,就叫做眼淚,人如果身上有哪裏痛的話就會哭,哭了的話就會流眼淚,你是痛的厲害嗎……”
研曉傻傻看了一陣子手中亮晶晶的眼淚,搖了搖頭擦了擦眼淚卻依然淚流不止傻傻道:
“可是明明是你的傷比較痛,你都沒有哭,我為什麼會哭……”
男孩想了一陣,他畢竟年齡尚幼,撓了撓頭頗有些苦惱道:
“人不光身上痛的時候會哭,如果心裏痛的話也是會哭的,那你是不是心裏痛?”
“心裏痛?”
女孩瞪大了眼睛疑惑著,男孩‘恩’了一聲,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膛上解釋道:
“這裏,如果是這裏痛的話,人也是會哭的……”
研曉有模有樣的也學著他按上了自己的心,一時間倒是連哭也忘記搖了搖頭道:
“可是這裏又沒有流血,怎麼會痛呢?”
奕天隻覺得一時快被她逼問瘋了,大為苦惱的又狠狠撓了撓頭跳起來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你不要哭了,因為……因為……”
他一時似乎找不到一個不讓女孩哭的理由,想了片刻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