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身著火紅赤衣的道人,鄂下的胡須足有手掌般長,他此時一手撫著鄂下長胡一手負在身後緩緩從漸漸清晰的大霧中向眾人走來。細細瞧去,他竟是浮起在離地手臂般高之處,每走出一步,腳下便會誕開一個火紅色的烈焰。
他的身後,大霧漸散現出九九八十一階板階來,在那九九八十一階板階之上,是一座直通天闕沐浴在陽光下的青色巨殿,青瓦白甍,飛簷鳳棲,一道陽光,正正打在那大殿前金色的匾額之上。
--‘秉然殿’!
而那赤衣道人此時就如此扶胡負手立在九九八十一階板階之底,一襲火色耀眼之極竟似連陽光也無法與之相抗一般。
少年吳奇站在奕天身前靜靜看著不遠之處那長胡道人,眼眸之中波光流轉許久之後緩緩道:
“這便是天下六位諦君之首,靈庵宮掌門人韓赤玉,司職著極地中的魔道……”
他這話說完,帶著奕天又往前走了一些,將他丟在了靈庵弟子方陣後道:
“你在此先等……”
在他餘音未落之時,天空之中突然又是一道金光驟現,緊跟著出現了一隻幾乎遮天蔽日的白虎巨獸,巨獸四蹄之間皆是金色火焰燃燒,身上自然還坐了一個一身金衣的中年人。那白虎巨獸乘著中年男人轉眼之間便正正落在了場中赤衣道人身邊,複而化作一金服男子。
奕天眸色微微一凝,隻聽身側吳奇冷笑道: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和鬼主諦君扯上關係的,這位自然就是萬抵樓樓主甄其厲和他的天官白虎兌君了……”
他說完這話,就丟下奕天向弟子方陣前方行去了。
在吳奇離開的同時,奕天一身破破爛爛船奴打扮又引來了麵前靈庵仙徒們的注意,卻也隻是須臾,仙徒們的注意力已被場中倏然落下的人影吸引了過去。
奕天已經知道此時能夠直接落在廣場之中的絕非凡人,不由向適才落下的那身披袈裟和尚瞧去。
那和尚看去年歲已高,身上的袈裟也是破破爛爛不知穿了多久。
“嘿嘿,聽說佛陀寺的諦君已經有一千歲有餘了!”
前麵一個年齡不大的靈庵仙徒說著。
“啊?不至於吧!”
另一人小聲接了一句。
“怎麼不至於!都說不明覺厲大師老的已經連人都看不清了!就這還掌管人間道呢!”
這邊說著話,隻見場中那老和尚竟然完全無視了場中韓赤玉和甄其厲兩位諦君,突然合實手掌徑直向青石板路旁一個穿著火紅衣裳的弟子走去,不明覺厲大師深深向那小弟子禮了一禮微笑道:
“阿彌陀佛,赤玉仙人多年不見,真是越活越年輕,我佛慈悲啊,我佛慈悲啊……”
那小弟子尷尬的連連後退,隻覺得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恰在此時,一個不能直接禦飛‘正義峰’的小沙彌直直從人群後向不明覺厲大師衝了過來。
他滿頭大汗俯身在不明覺厲大師耳邊說了什麼,不明覺厲大師這才轉過頭來向場中正在尷尬苦笑的韓赤玉和甄其厲兩位諦君走去。
“哈哈,這老和尚真傻,果真是糊……”
弟子陣中一人話未說罷,突然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一個高高大大足有二尺之高的男人拍了拍頭,他心中大怒,正想抬頭喝問,抬頭的同時卻又怔住了。
隻見那男人身形高大,此時將花裏胡哨的袍子隨意綁在身上隻遮住了一隻胳膊,他頭戴一方鬥笠,露在鬥笠外的頭發淩亂的像是鳥巢,嘴中還叼著一根顯然是剛從路邊撿來的小木枝。
那模樣,真是要多不正經有多不正經。
男人此時哈哈笑了一聲朝那僵住的弟子豎起一根食指擺了擺道:
“大師那可不是糊塗,不過是因為剛剛和本尊喝過酒來,酒量不行罷了。你這小子若是不服,空了本尊倒要和你討教一番酒量!”
他說完這話,又拍了拍那小弟子的頭‘哈哈哈’大笑著向那場中三人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