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衣。”
十一二歲的孩子正值虛榮心最強的時候,遊小真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要自己扒了自己的衣服還是頗需要一番勇氣的。
即使時隔多年之後,遊四爺也不免籲歎少年時的自己還是“氣度驚人”的,遊家的少爺秉持著扭扭捏捏非我男兒本色,當時紅著臉站了片刻之後竟是'刷'的一聲拽了褲子徑直了趴倒在了書桌上道:
“你……”
他其實是想耍個帥告訴對方可以動手了,然而無數的事實告訴我們,耍帥真的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因為遊少爺所有想說的話在下半刻全部化為一個音節了,請各位讀者朋友們自讀二聲升調。
“噢!”
遊小真是真沒想到會這麼疼,他剛想轉身想下意識大叫一句小爺不要陪你玩了,第二尺子已經無聲而下抵在了他光溜溜的臀上,男人手持紫檀戒尺抵在孩子身後話音低沉道:
“為師再聽到你一個字的廢話,今天你就別想走出門去。”
遊小真從來沒覺得這位冷冰冰的師父大人擁有幽默的潛質,所以對方自然不是在開玩笑了,他兀自用上牙齒咬了咬下嘴唇,是真的不敢說話了。
片刻沉默,男人一甩手,又是狠狠一戒尺砸了下來,遊小真疼的狠閉了下眼,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突然覺得,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不耐疼。
無聲無息又是一戒尺抽了下來,遊小真趴在書房裏的書桌上雙手墊在身子下麵,這一下後卻是沒忍住抽出手來轉過身去顫抖著對著男人擋了下結巴道:
“師……師父……”
手執戒尺的蘇諦君這一刻的表情一如多年前那個麵無表情立在抱著火鳳球孩子麵前的人,遊小真叫這熟悉而又陌生卻足夠冰冷的麵容刺的一愣,更兼往事如潮水泛上心頭,到底大喘著粗氣換掉了本來想說的話:
“您……輕點行嗎?”
蘇蕭煥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片刻,話語是輕輕淡淡的:
“作廢。”
遊小真心中“咯噔”了一聲,額角已經隱隱有汗珠冒出了,他下意識輕輕舔了舔幹澀的唇,仍有點不死心試探著問道:
“那……那您能不能告訴弟子要責……多少……”
蘇蕭煥冷眼瞅著他,直看的眼前孩子眼神中已經隱隱有了恐懼這才伸出戒尺去點了點寫著門規的冊子道:
“按規矩來。”
遊小真愣愣看了一眼冊子,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懂了什麼,但他寧可這一刻自己什麼都不懂,不由愕然道:
“您不是要按照這條數責弟子吧。”
哦,我們再次重申,曉白山共有門規九九八十一條。
男人默然搖了搖頭,在遊小真剛想出口氣的時候話音如常平靜道:
“為師幫你背。”
遊小真一時大驚失措的看著男人,在他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男人已是一揚手狠狠一戒尺送了下來音沉似冰道:
“一、凡我曉白山弟子,需知尊師重道,不與邪魔往來,不做宵小之事。”
遊小真叫身後這一戒尺抽的半天趴倒在桌上沒緩過勁來,兩個呼吸之後男人見他還沒反應便又是一戒尺送了下來冷冷道:
“啞巴了?還不背?!”
這一戒尺疼的小真刹那間就淚眼朦朧了,他張口,再說話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哽咽了,聲音仿佛不是從自己口中吐出來的,他聽到自己帶著哭腔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