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宋婉兒的房間。
回到家,宋婉兒已經換上毛茸茸的兔子睡衣,雙膝並攏,乖巧地坐在書桌邊,接受“可怕”的小淮的提問,關於生病的問題。
沒錯,葉淮已經在她房間裏了。
現在就坐在她身旁,替她把脈,他身體的陰影籠罩著她,抬頭就能看見那張清俊的麵孔嚴肅非常,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眸,銳利而狹長,黑玉般的短發略遮著前額,皮膚極白,有種冰冷堅硬的質感。
也很適合白襯衫,斯文又精英,風姿凜然。
一點兒都不像十八歲的少年,像住著二十八歲的靈魂。
“這次是什麼原因?”他問,嗓音低醇,又冷。
“我也不太清楚。”宋婉兒也顯得有些懊惱,嗓音微啞,但依舊柔軟,“最近課業不算重,我也沒有太忙兼職的事,可能晚上沒休息好,天氣又還冷,免疫力就下降了……”
葉淮攏眉:“最近睡不好?”
“比以前稍微嚴重點。”宋婉兒笑了笑,有些苦澀。
葉淮還是滿臉不高興的冷意,說出的話像是承諾:“我會想辦法的。”
“嗯。”宋婉兒輕應著,含笑看著他,溫柔又全然信賴。
即使……她一直是悲觀的,對自己能活多久,並沒有太多信心,也許有一天,這人間就沒有她了,未完成的事,未相識的人,還來不及擁抱的,來不及說的,都沒有後來了。
但她還是相信小淮啊,小淮是最厲害的。
她願意給他信任,願意真的相信。
可能有些矛盾,和客觀存在的事實是矛盾的,但人本來就很矛盾,人心更複雜,所以她可以既樂觀又悲觀,但也很少去想以後,或是未來。
“對了,謝爺爺給的藥,時限應該快到了……”宋婉兒也不知道,之後要怎麼辦。
蠱藥的時限將到,她很有可能恢複容貌,但生命力的流逝會更加迅速。相比起來,她有時會懷疑,自己本來就中了毒。
但謝爺爺說並非如此,隻是她體質特殊,再加上幼年時被遺棄,身體早就傷及根本,所以毀滅起來更加迅速。
謝爺爺,也就是鬼醫,同時是葉淮的師父。
葉淮十歲的時候就被謝師傅收作徒弟,那年宋婉兒十二歲,藥也是謝師傅給的。其實與其說是一種秘藥,不如說是一種蠱,隻是剛好於她有益的蠱,配合藥物同服,想尋養到第二隻,很不容易。
葉淮和師父早就提過這事,隻不過……
“師父說不用太擔心,等待機緣便好。”
“機緣?”宋婉兒也迷糊了。
葉淮點點頭,眸色略深,似沉沉地想著什麼:“他說會給你配置新藥。”
宋婉兒便以為謝師傅說的機緣,就是等他找到合適的新藥。
事實上,這隻是葉淮個人的“斷章取義”,師父並沒有給他說明什麼是機緣,但配置新藥是真的,而他覺得,不確定的事情,還是罷了。渺茫的希望會讓人更無望。
例行問診了病情,葉淮又幫她針灸了一回,讓她好地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