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疼。
擦破皮肉的傷口碰上雙氧水時的刺痛,幾乎跟用倒刺刮肉的痛感相差無幾。
宋婉兒的痛感向來是常人的數倍,一點小傷口都能讓她疼地坐立不安。
她已經在努力忍耐了,一聲不吭。
隻有放在祁澤肩上的指節在隱隱用力。
祁澤也在盡量加快速度,讓她不痛那麼久——他都不知道她會這麼疼。
還是太便宜那幾個人了。
“謝謝。”處理完最後一處傷口,宋婉兒終於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正要收回,卻被祁澤一把攥住,他也沒起身,抬眸注視著她,目光暗沉:“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宋婉兒:“……?”
“抱歉。”她低柔道。
祁澤輕笑,揉捏著她軟嫩的手指,仿若絲毫不在意這樣的親密——趁她分心的時候。
今天的他們的肢體接觸已經遠遠超過過去認識的所有時間,但他覺得,不夠,還不夠,遠遠無法滿足他內心那陰暗又張狂的渴望。
“抱歉,為什麼抱歉?”他的聲音冒著壞氣又輕浮。
但又能讓人感覺到,他在認真。
你不能把這當成玩笑,置之不理,讓蟄伏的野獸亮出利爪。
“抱歉你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抱歉你一定要和我保持距離,而我對你來說連陌生人都不如,你身邊任何一個朋友都比我更重要更信任……所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
明明是祈求的話,他卻仿佛在一步步進攻。
宋婉兒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樣一番話,驚地完全不知作何反應,隻怔怔看著他。
她要以什麼立場回應,以什麼身份回應……
好像,很茫然。
太混亂了。
“算了。”祁澤自嘲地一笑。
“我也沒其他的意思。”他好像已經冷靜下來,低沉的聲音卻仿佛蠱惑,“我們是朋友,對吧。”
“嗯……”她顯然心不在焉。
“你不要不理我就好了。”祁澤說地輕快,像是在提及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在淡化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暗示她——
這沒什麼,沒有關係,這並不是放縱,你不需要克製。
他也沒有想要任何進一步的發展,他隻要一點點,很少的一點,她隻要給他這麼多就好了,更多的,相信他,他現在還沒那麼貪心。
話說到這份上,祁澤甚至已經做到現在這地步,宋婉兒也說不出太無情的話來,那樣的話她或許可以說一次,但未必有勇氣說第二次第三次。
也可能因為她麵對的不是別人,而是祁澤。
她可以反複拒絕別人,卻會……
被他蠱惑。
她在想之前自己是不是逼地太緊了,才讓他反彈地這麼厲害?
或許是她思慮過頭了,其實情況並沒有她想的那般嚴重。
她有點累了。
不想再想那麼多了。
“嗯。”宋婉兒輕點頭,態度已經說明。
她認同了。
“你說的,不準反悔。”
宋婉兒:“……”得寸進尺!
不過她還是點頭了:“嗯。”
祁澤這才滿意地勾唇,鬆開手站起,給自己清理傷口,邊煞有介事地調侃:“你沒把我拉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