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裴漾楠說有事不陪我吃飯,我打算在教室裏睡會兒覺,我依然有睡不完的瞌睡。
教室漸漸的變空了,就剩下撐著下巴等人走完好關門拉窗簾呼呼大睡的我和整理課桌的芳芳。
等了幾分鍾她還沒走,我走過去看她在做什麼,“還不走?不怕待會兒食堂沒飯了?”
“我帶了饅頭的,你吃啥?”芳芳是個臉比較大的女生,平時學習刻苦,不八卦,非常的愛笑,有時還有點幽默。以前一起在宿舍時她沒少幫我打熱水和理被子,因為她是室長,維護宿舍整潔是她的責任,所以我對她的幫助也不客氣。
“不想吃呢。”
“會餓的,你又不是超人。”說著她從包裏拿了一個紅紅的蘋果出來。“給你。”
我沒要,我隻想睡覺。
“對了,楚清去哪裏了?留言薄就差你們兩個了。”芳芳把蘋果放回書包裏,從英語書裏拿出兩張像是放了很久的粉色的紙。“呐,你寫一張,還有一張你遇到楚清就給她吧。”
“好。”楚清走後也有很多人問過我她去了哪裏,我說不知道,她們也就沒再多問,我想她們不是出於以前的交情而關心,隻是因為好奇和八卦。如果我也突然不辭而別,真正關心我的,怕是也同樣沒有幾個。
芳芳走了,教室裏終於隻有我一個了。我拿起刷子將黑板上的字挨著擦幹淨,空氣中頓時漂浮著濃濃的粉筆灰,座位前兩排的桌麵上不用偏著頭就能看到落在上麵的白白的一層。
曾經我和楚清放棄午休時間來到空蕩蕩的教室,我們交換彼此的秘密,在黑板壞壞地把我們不喜歡的老師和人畫成醜八怪,並在旁邊寫上他們的小名,再畫上一坨便便,教室中被我們大笑的聲音填滿。我們擁有很多隻屬於我們的時光。
我拍拍手,從講台走回座位上。突然間我睡意全無,那就先把芳芳的留言薄寫了吧,才發現我沒有帶筆。
靈機一動。裴漾楠的課桌裏一定有筆,他雖然天天背著書包,其實裏麵沒有半點與上學有關的東西,用得上的他都放在了教室。
我曾說過,寫紙條是很盛行的事,不隻是我的課桌裏滿滿都是,就連裴漾楠這家夥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寫了很多,不過奇怪的是已經變成了碎片。我不記得我和他寫過紙條,因為當初我們大多時候都在一起,班上能和他聊得來的人有誰?我的好奇心一下膨脹得巨大。
我將全部紙屑一點不留全放到了我書包的夾層裏,想著回去漫漫長夜如果睡不著就有事兒做啦,我可是一個拚圖高手。心裏當然有問過自己這樣做會不會不合適,但是對於自己喜歡的人,我發現我遏製不了那股好奇心。
鼻子被灰塵弄得很癢,打個噴嚏,重新回到裴漾楠桌位上拿了一支紅色筆芯的簽字筆。
留言薄上很多都是沒有必要的廢話,比如身高體重,我挑了挑隻寫了有必要填的選項。寫完後發現就隻寫了姓名和留言,留言也隻是簡潔的兩行“學業有成,身體健康。”
就這樣吧。
楚清的那一張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給她,她總會回來的。我將窗簾和門全部打開,坐在明亮中給楚清寫信。
晚自習快要上課時天已經黑了,北風吹得妖聲四起,樹的影子在風中幅度很大的擺動,操場上沒有一個人影兒。操場右邊的乒乓球桌在中午和下午總是會集結著很多人,所以當空無一人時候,它的沉默那樣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