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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了劉長峰身上。
人命關天的檔口,劉長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拉著李硯快步走到老者麵前,鞠躬道:“神醫,草民有一小徒,他說有抑製天花之法。”
“當真?!這小娃娃真的能抑製天花?快說!什麼法子?”
老者目光頓時變得灼熱起來。一把拉起李硯的衣領,將他拽到了跟前。速度之快,力氣之大。
被人如此粗魯的抓在手裏,李硯眉頭皺起,掙脫道:“敢問您是?”
老者臉色有些難看,狠狠地甩了一下袖袍,朗聲道:“老夫孫思邈!”
“孫思邈是幹啥的?……”見老者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李硯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脫口而出。
見他不識孫思邈,劉長峰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訓斥道:“胡鬧!不可對孫神醫無理!
孫神醫?李硯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藥王孫思邈?!
沒想到孫思邈竟然是個道士……
如果他真是孫思邈的話,很顯然,他之前猜測錯了。
這位絕非騙財的道士,更不是那種隻會忽悠人的老神棍。這是一位真正的老神仙,傳說活到了一百零二歲的人瑞,更令人敬仰的是他的為人和醫德,以及高超的醫術和淡泊名利的胸懷。
李硯鬆開了手,任由孫思邈抓著,朝他施了一禮,陪笑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得罪了老神仙,還請老神仙莫與小子計較……”
這前後的反差令在場的人頓時一陣惡寒,這小娃還真是……真是狗腿的很!
孫思邈哼了哼:“罷了,老夫若是和你個小娃計較,還不讓天下人恥笑?快說吧,你有什麼法子。”
李硯點點頭,麵帶歉意道:“不瞞您說,小子的辦法也隻能針對還未染上天花的健康人,卻救不了已出現天花症狀的病人。”
“生死攸關小娃莫要誑語,你真有法子讓人終生不再沾染天花?”
“可以……但那些已經患病的人,小子無能為力。”
李硯的神情有些落寞,這法子也是他情急之下想出來的,本以為可以救下那些焚燒台上的病人,可如今卻仍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亡。
“生死有命,隻要能夠防止瘟疫再次傳染,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聞言,在場的郎中包括孫思邈,紛紛變得狂熱起來。對他們來講,這麼多年行醫救人,死人這種事早已看淡了。他們在乎的是怎樣才能克製天花。
……
待李硯將種植牛痘的方法一一講解後,孫思邈立即派人在周邊的村落中,搜尋所有患了瘟的病牛。
不消半個時辰,兩名士兵便趕著一頭患病的母牛來到了疫區。
法子有了,病牛也有了。可眼下眾人卻犯了難,誰來試藥?!
在場所有人都是郎中出身,對於李硯的那種方法也是半信半疑。每個人心中都存在著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畢竟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病毒,也不明白抗體是怎麼形成的。
“讓俺來試吧……”
正當眾人猶豫之時,隻見焚燒台後麵走出一個健碩的少年。
“是他?”劉長峰與李硯同時一愣。
這個少年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當日來醫館求救的患瘟母子。隻是令人驚奇的是,那婦人明明已是病入膏肓,卻沒有傳染到少年一分。
李硯上前打量了一下少年,見其並無異樣,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個守城的兵爺說俺娘的骨灰在這裏,讓俺來領。”少年見到李硯,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感激,硬擠出一絲憨厚的笑容。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怕自己傳染,並且幫助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