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舞池,設計的非常巧妙,幾乎dúlì於外麵的宴會大廳和舞池。而幾人並不是熱情的交談,彼此似乎在試探著什麼,和外界的熱情似火相比,竟然略顯冷清。呂龍則是對這人的心思不太了解,也不知道這人為何上來和他套近乎,若是僅靠黃琳與他的關係,那就更顯得突兀和奇怪了,畢竟呂龍和黃琳之間僅僅是一麵之緣,連朋友都算不上。因此他並未多說,隻是想通過對方了解上海的一些現狀。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和一個陌生姑娘一麵之緣,竟然送上五千美金的巨款,在黃琳父親的眼裏,怎又能以平常心對待呢?而且在黃琳父親猜測出呂龍的真正身份之後,就更加不能不管不問自己女兒與他的關係啦,所以不論他對呂龍如何旁敲側擊,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晚會在一片熱烈的掌聲,和眾多達官貴人的共同關注下,開始了。在一陣明滅不定的燈光之中,隻聽主持人高聲道:“現在有請明月歌舞團的蘇媛小姐為大家演唱一曲《何rì君再來》,大家歡迎。”呂龍聽言,心中一動,隻聽他嘴裏喃喃道:“《何rì君再來》,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能聽到,那不是鄭麗君所唱嗎?可好久沒聽過了。”前世的時候,雖然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中期了,但是半個多世紀之前的名歌名曲,依然是大家嘴邊的最愛,其中呂龍就比較喜歡鄭麗君的歌曲。一陣悠揚的曲聲響起,在一片燈光之中,一位紮著短發,打扮頗具中G特sè,身穿白sè旗袍的女子,緩慢從走向舞台。當她站在舞台中間之時,閃亮的燈光,將她白皙靚麗的麵容展現給大家,給人一種溫柔如水的美感享受。她向眾人鞠了一躬,隨著音樂響起,就開始唱了起來。那歌聲似乎非常悠揚,聽在耳中,就像是一汪清水從身上流過,十分舒服。而那帶著淡淡憂傷的歌詞聽在心中,不知覺之間,升起一種憂戀和回憶。當年大學時期的光景,三五男女同學一起在KTV之中賣唱,他的這一曲女音男唱的《何rì君再來》,不知贏得了多少美女的親萊。踏在花叢中,君多幾時憶。如今再聽到這首歌,似乎有一種往事如煙,不堪回首的感覺。呂龍隻覺得自己的心從沒想這個時候多愁善感,就算初到這個世界,茫茫大海孤島之上,隻有他一人,枯燥無味的生活了七年,也未曾有此感。真是勾起一段思緒,如東流水,但又不能將之就此阻隔,隔斷前生今世之間若有若無的聯係。呂龍慢慢的起身,走到大舞台的外圍,在一眾坐著聽曲的達官富人之中,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竟似乎有些突兀和鶴立雞群。這時烏梅和玉蘭則走到他的身邊,陪伴著他,不敢離開似乎半步。美女左右相伴,頓時吸引了無數的目光,似乎聽著這樣的良曲,欣賞著眼前兩位xìng感、魅力四shè的美女,不失一種人生享受。“很迷人的歌喉,還真能唱出此曲的意境,真是難得啊,讓我似乎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啊,可惜、可惜,異世同鄉,天涯相隔啊。”呂龍似乎自顧感歎道,卻絲毫不在意四周詫異的目光。“男人都是這德行,看見了美女就動不開腳了,這個人也不例外。”不遠處的黃琳臉sè不正常的看著呂龍,心裏十分不高興,不滿的說道。而她的老爸似乎被自己女兒的話嗆住一般,咳嗽道:“小女孩子家懂什麼,淨多嘴,學也不知道是怎麼上的嗎,女兒家的三從四德你都學到那裏去啦?”此刻作為黃琳的媽媽,則一言不發,似乎還十分支持女兒的言論,無聲的支援,竟沒有出言嗬斥自己的女兒。似乎看出來了自己老婆和女兒的合攻之勢,他又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在這大上海,乃至整個民國,有錢有勢的人,專情的有幾個,嗬嗬,這位富貴人家的年輕人,也逃不過此圈啊。”一曲唱罷,掌聲頓起。呂龍這才回過神看著舞台上的女子,聲道:“她叫什麼名字?”一旁的烏梅則道:“這位小姐是明月歌舞團的,叫許媛。”“打聽一下她的來曆,待會我想見見她,歌喉很不錯,也有底子,這首歌唱的很有感覺。”呂龍十分欣賞的說道。一旁的烏梅和玉蘭則在心裏暗暗記下呂龍的話。這時其他表演已經開始,但是呂龍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他欣賞的不過是一首故曲,這個時代的各種聽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隻能說各種音樂,相對於他生活的時代,有些單調了。呂龍回到原處,剛坐下,就見幾個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身穿中山裝,正準備走進這處小舞池,卻被呂龍的保鏢攔住了。呂龍發覺了動靜,才看見那人是趙強,於是道:“原來是趙議員,你也在這裏?”保鏢一看是自己老板的熟人,就不再阻攔,但是趙強身邊的幾人卻臉sè不怎麼好看,都覺得這個年輕老板的架子不小。“適才看見呂老板認真聽曲,沒敢打擾,我也沒想到你會參加今天的慈善晚會,要不然早就帶幾個朋友,與你見見麵,認識一番。”趙強十分熱情,對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卻見他遇到了熟人,表了熱情之後,又道:“這位想必是名譽上海的美籍大商人黃石,黃先生了,今天有幸相見,緣分、緣分。”呂龍聞言,詫異的看著身邊的中年人,然後則對他說,也就是趙強口中的大商人黃石,道:“原來黃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物,美籍大商人,在上海可很難見到。”黃石則表情略帶笑意,站起來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趙議員可是拿話恭維我呢,不能做真,來來來,幾位請坐。”那幾人想來是趙強相識的朋友,多是一些做生意的人,他們見這位活躍在上海政界的趙議員,竟然對一個年輕人的態度如此恭維,也就不敢再多言,反而熱情起來。眾人坐下,呂龍卻看著坐在趙強身邊的幾人,笑道:“這幾位氣度不凡,能和趙議員一起出入,身份肯定不簡單了。”趙強聞弦歌而知雅意,於是說道:“呂老板眼裏不凡,這幾位是宋、錢、李、陳四家的公子,暫時在上海做生意,等待魚躍成龍之機。”“原來如此啊,有了趙議員做靠山,我看四位事業有成之rì,已經不遠了。”呂龍笑著說道。“過獎、過獎。”四人不知道這個姓呂的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不過別人遞過來笑臉,自己總不該反駁吧。一旁的黃石臉sè如常,但眼sè可不斷變幻,這時道:“聽說今晚的慈善晚會是吳市長牽的頭,可是來了不少上海市的風雲人物啊,怕不止是為流浪上海的饑民捐錢吧。”“嗬嗬,黃先生看的可真準啊,不愧是名滿上海的老人,今個來的不僅有市zhèngfǔ的代表,各國租界的代表,上海本地各大勢力,還有當地十九路軍駐軍的蔣軍長和蔡軍長,就連南京也有代表過來。”趙強一臉笑意,對眾人說道。黃石聞言,則道:“難不成是為了rì本人的事情?前rìrì本人說三友實業公司的工人糾察隊中人打死了rì本僧人,昨rì由rì本人組成的支那義勇軍團出麵,對三友實業公司的工人實施報複xìng襲擊,燒毀了該公司的廠房,且雙方各有死傷。這一連串的事件背後,似乎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rì本駐上海大使重光葵不斷和市zhèngfǔ交涉,現在可有結果?”“我看這些都是rì本人的yīn謀,就算市長答應了rì本所有不合理的條件,rì本人也不會善罷甘休。”黃琳在一旁恨聲說道,她對rì本人提出的那些無理要求,知道甚是清楚,感到十分惱怒,因此才開口說道。李家公子見這位青chūn美麗的女孩發怒,他也是花叢老手了,怎能錯過這樣的女孩,因此也開口道:“黃小姐所言甚是,rì本人的野心,世人皆知,東三省已經被他們占領,現在又瞅準了上海,簡直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他隨是花花公子,但卻不是花癡,對目前的境況看法還是有些道理,而且在上海這地方做生意,那個不是猴jīng。“哎,三友實業公司也是倒黴,和rì本廠方挨的這麼近,那裏還有rì本駐軍,現在外麵都喊著抗rì救國,拒絕rì貨,rì本人不先拿他出氣,才算出奇呢?”錢家公子也開口說道。“哪zhèngfǔ又為何處處忍讓rì本人,他們如此囂張跋扈,狼子野心,就無人敢出來反抗他們嗎?”黃琳氣憤不過的說道。“女兒家知道什麼,這些都是軍國大事,哪裏有咱們說話的份,想想市zhèngfǔ也不容易,倍受rì本人的氣不說,還要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罵,可惜中G久來積弱,各地軍閥dúlì,不奉南京國民zhèngfǔ之令,如何能和rì本對抗?”黃石聽不得女兒胡言亂語,於是開口長歎道。“若真有救國之心,又何來黨派之分,地域之別,錢財多少,我等學生拳拳報國之心,可不弱於你們男子。”黃琳被說出來了火氣,但卻不失女兒家的巾幗之氣,依然直白的說道。她的這句話,卻讓黃石氣憤不過,但不等他再次出言教訓,一旁的呂龍卻帶頭鼓掌,道:“黃小姐一言可如暮鼓晨鍾啊,不知多少人被你的這句話shè中。rì本人就是一頭養不飽的餓狼,你越是畏懼它的爪牙,它就越得寸進尺,當你反過來打的它抱頭鼠竄之後,它反而將你當做座上賓。這種畏強欺弱的本xìng,古來有之,所以zhèngfǔ的妥協,根本換不來和平,等待的反而是戰爭。”“這…恐怕有些言過其實了吧,上海這地方各個國家的租界都有,他敢亂來?”陳家公子好似不相信,出言說道。不僅他不相信,而且在場的許多人都覺的不可能在上海發生戰爭,因為上海之地,實在太過敏感,若是一動亂起來,就會損害各國的利益,尤其是英美法這些國家。隻有趙強和黃石住口不語,在內心細細品味呂龍的這句話,一陣出神,卻不知道他們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