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現在這個男孩腦子裏一定飛快地滾動著一行字“我忍!”,不過我似乎有點兒高估他的耐性了,看著眼前逐漸放大,額上青筋暴出的臉,我突然有點兒畏懼起來,想要站起來撒丫子狂奔,但是腿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壞了,我把人家惹急了,在這個時代,地位低下的人命不值多少錢,看樣子似乎人家是比我這個身子厲害呢,我反複思索著,是要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求饒還是一拳把他打暈然後逃跑……
“爺吉祥……”透過距我近在咫尺的男孩,一個身穿宮服的小男孩兒打千兒說。聲音尖尖細細的,聽得我毛骨悚然,但是我還是相當感激他沒等我製造慘劇後才出現,我暗自鬆了口氣,在這個地方,看來我想什麼說什麼的性子先要改改了。
“小傅子,誰讓你過來的!”終於脫離的那個男孩逼視的挾製,我莫名吐了口氣。抬眼看過去,卻看見一張鐵青的側臉,天哪,他是學川劇變臉的嗎?
“爺恕罪,是安嘉格格……”小傅子“撲通”跪在地上,麵如土色的接話,他大概也發現了自己處境不妙吧。
“安嘉?”男孩兒臉上怒色一斂,低低重複了一句,大概這個安嘉是他的女朋友吧,竟能讓一個人的臉皮轉變的快的跟變臉似的,不過我已經領教了他的變臉神功,也不是那麼地詫異。
“格格去給主子請安了,問了好幾遍爺,奴才想爺是不是……”小傅子恭恭敬敬地說,乖乖的跪在地上打哆嗦。
那男孩兒點點頭,動了動步子,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頓住了腳步,向小傅子道:“小傅子,你去侯著安嘉格格,說爺有事兒脫不開身子,向格格賠不是了。”
“嗻。”小傅子起來後飛快地掃了我一眼,麻利地點頭哈腰打了個千兒跑開了。
又剩我們兩個了,我心裏一陣局促不安,想著要不要先搭個訕……那男孩站著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一臉詭異笑容地走近我身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正在我驚疑不定他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雙腳騰空了,“啊!”我低呼了一聲,那男孩竟然把我橫腰抱起了。
“快、快放手!”我驚慌地掙紮,莫非這臭小孩想趁機占便宜……
“真放?”他停住腳步低頭笑著問我。
“真放!”我堅定地說。
“啊!”他竟然真鬆手了,就在我的臉親吻大地之前,他伸手拽了拽我,讓我仍然摔倒在地,隻不過沒那麼狠了。
我隻覺得渾身上下斷了無數根骨頭似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疼的打滾,但是本來身子就酸痛,這樣一來,我基本上動彈不了了。這是什麼世道!!本來對穿越僅有的一絲絲新奇立馬被衝淡了。
“你個變態!”我以極其細微的聲音咒罵道,“你嘟囔些什麼!”他陰沉沉的嗓音又響起了,這卻恰好激起我的無比憤怒,我憤恨地衝他大聲吼過去:“你個大變態!”
說出話,我就匆忙閉上了眼,腸子都悔青了……心裏不斷後悔自己的衝動,衝動是魔鬼呀……卻聽到了那男孩此時如同天籟般動聽的聲音:“什麼變態?”啊,原來在清朝“變態”這個詞還沒流通呢,我不會是“變態”這個詞的創始祖吧。我暗鬆口氣,忙胡亂解釋:“噢,就是形容一個人易變的態度的。”
“唔……既然你不讓我抱你,你就自己走回去吧!”他沒在那個問題上多作糾纏,而是說出讓我更加有種想扁他衝動的話。以我現在的情況,說難聽了就是半身不遂。不過雖然行走是困難了些,我也決不能求他抱我回去。心裏咬咬牙,豁出去了,我一大活人幹躺在這兒,還會餓死了不成,總有見義勇為的吧,怎麼說也是盛世啊。
“恕不遠送!”我閉著眼睛橫躺在石板地上,忍痛大聲叫。
“踏、踏。”腳步聲。竟然真走了,我可真夠可憐的,莫名其妙地碰上穿越時空這種百年不遇的稀罕事兒,還被人折磨得半死,現在還要躺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等人來救,我齜牙咧嘴地揉著痛處,一麵咒罵剛才那個男孩,怎麼徐寧寧說的一樣都沒應驗在我身上,怎麼我一來就受虐待……
我憤憤不平地平躺在石板上,雖然是夏天了,但還是很冷的,但是卻拿不出一點力氣坐起來,渾身說不出的難受,心裏卻還要想著我是誰,這是哪兒這些基本問題。不過剛才那小子也太沒人情味兒了吧,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把我一傷員扔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