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嬌的身子幾乎貼著霍雲卿的胳膊,言語中滿是委屈:“看來是妹妹不懂事,惹姐姐生氣了。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
“好。”人家這麼賣力地表演,她霍雲卿總要配合一點兒,若不然,這以後的戲,隻怕會唱不下去啊。
“哎呀,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說著,霍雲嬌一把抱住了霍雲卿,見霍雲卿不喜,才稍稍鬆開了些許,又陪著笑臉,說道,“姐姐,母親管我管得嚴,不準我私自出府。這外麵的許多熱鬧,我都不曾見識過。姐姐就比我好多了,可以隨意出府,沒有限製。姐姐,你就給我講講外麵的熱鬧好不好?要是遠的想不起來,你就說最近的,比如今天,姐姐出府,都遇到了什麼事呢?”
霍雲卿心裏一陣冷笑,拐彎抹角那麼久,隻怕這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不問她見到了什麼人,看到了什麼景兒,單問她遇到了什麼事。她霍雲嬌怎麼就知道她出府就一定會遇見什麼事呢,這種問法,在她這個深諳心理學的人麵前,實在是不打自招啊。霍雲卿勾唇一笑,將她出府之後見到的一切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比如見了什麼阿貓阿狗啊,賣菜的販子啊,街上走的人啊,服飾豔麗的女子啊,統統拉出來說了一通。
霍雲嬌聽得心急,絞得手中的帕子都變了形,她一把拉著霍雲卿的胳膊,“姐姐,這些事也很有趣,隻不過,有沒有更有趣的事情啊?”
“有啊。”說完,霍雲卿把路遇驚馬的事情說了一遍,但說完之後霍雲嬌眼神裏的焦急之色並未減少,反倒是催著她繼續往下說。
霍雲卿眸色一沉,看來驚馬之事和霍雲嬌無關。接著,她便說到自己遇到了那一群乞丐。
頓時,霍雲嬌便緊張起來,身子繃得直直的,仔細地聽著霍雲卿的話。
霍雲嬌嘴角輕揚,將霍雲嬌的反應看了個清清楚楚,慢條斯理地講著這件事。當講到那個黑衣人出現的時候,霍雲嬌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切地問道:“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嗬,這霍雲嬌就是個沒腦子的!講述這件事的過程中,她一直沒提自己怎麼樣,可到了這個時候,霍雲嬌隻急著問那些乞丐怎麼樣,反倒是自己這個姐姐,被完全拋至一旁,這霍雲嬌的心思,還真是一看就透啊。說到這裏,霍雲卿故意停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霍雲嬌急了,推著霍雲卿,“你接著說啊!”
霍雲卿冷冷地看過去,佯裝疑惑地問道:“妹妹,你不問我當時怎麼樣,倒問起那些乞丐的下場,這是為什麼呀?”
霍雲嬌一陣慌亂,片刻後佯裝鎮定地理了理鬢邊的頭發,這才說道:“姐姐現在好端端的坐在這裏,自是無恙的。所以,妹妹就隻好關心那些乞丐了啊。”
“哼,我倒是不知道,那些乞丐有什麼值得關心的!他們意圖謀害我,其心可誅,不管有什麼樣的下場,都是他們活該!不過……”霍雲卿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著霍雲嬌。
霍雲嬌有些心虛,弱弱的問了一句:“姐姐,不過什麼啊?”
“不過他們倒是透露出他們是受人指使,而且,還告訴了我是誰指使的他們!”
霍雲嬌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慌張失措道:“是誰?”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怎樣,她的聲音直發顫。
“哦,這個啊,我當時急著走,沒有聽清。”霍雲卿輕描淡寫地說道。
霍雲嬌頓時就鬆懈了下來,淡淡道:“這樣啊。”
“雖然沒有聽清楚這個人的名字,但這個人著實可惡,妹妹覺得呢?”
霍雲嬌點點頭,佯裝憤恨地說道:“就是,太可惡了。”說話的時候,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色。
“妹妹,姐姐不擅長罵人,妹妹就幫我罵罵這個人,好不好?”
“這……”霍雲嬌一愣,這不就等於自己罵自己嗎?可是,轉臉看上霍雲卿一臉探尋的模樣,又覺得自己不能露了破綻,當即說道,“這人膽敢傷害姐姐,真是狼子野心。”
“還有呢?”
“居心不良!”
“還有呢?”
“奸詐惡毒!”霍雲嬌咬著嘴唇說道。
“還有呢?”
“我……我想不出了!”
霍雲卿燦然一笑,道:“要我說啊,這人就是個千人騎萬人罵的賤貨,妹妹覺得呢?”現在,就算是她用了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都不為過。
霍雲嬌俏臉一紅,忙地站起了身,嘴上說道:“姐姐,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霍雲卿看著她倉皇離開的背影,不由得一陣冷笑。隻怕到了日後回憶起來,她霍雲嬌才知道今日的自己是多麼的狼狽吧。還假惺惺地扮好人來她這裏套話,殊不知自己身後的狐狸尾巴早就藏不住了。不過,這麼當麵罵人而且對方還不敢反駁的感覺,還不錯。
之後的幾日,霍雲卿並未出府,一直在屋子裏想著碧雲樓日後的經營方式。到了第七日拂曉,她才女扮男裝,趁著朦朧的晨色出門,直奔碧雲樓而去。今天,是碧雲樓開張的日子。
霍雲卿去的時候,王成已經帶著店裏的夥計準備好了相關事宜。見到霍雲卿來,王成當即迎了上來:“當家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