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審官看了到我,便朝身邊的助手遞了個眼色,一個小夥子走了出來。
“局長,你有事兒嗎?”小夥子還以為我是勞動局長呢。
這時,我看了看身子幾乎要癱瘓下來的孫水侯,不容置疑地告訴他,“快,送他去醫院!”
幾名醫務人員圍在病床邊上,有的量體溫、有的看血壓,還有的掛上了瓶子,準備輸藥。看他們著急的樣子,孫水侯真的病了。
不過,從審查室來到病房,總算是逃離了圈人的囹圄,讓人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感到了幾分舒適和隨意。現在,他伸開四肢,很不雅觀地躺在了床上。可以,那些嚴肅了一天的檢察官,此時都一改白天嚴刻的尊容,對他露出了難得的笑臉。
一天不曾露麵的檢察長,也屈尊紆貴地走到病房裏來了。
“孫總,好些了嗎?”他坐下來,輕輕地問候了一句。
孫水侯生氣地瞅了瞅他,又轉過臉去,衝著病房的一麵牆說道:“檢察長,我孫水侯一年讚助你幾十萬元。今天,你卻讓部下這麼折磨我。……太不仗義了吧!”
“這事兒嗎,一碼是一碼。”檢察長解釋說,“你有問題,總得讓我們查一查吧。”
“檢察長,我先聲明:你們抓我抓錯了。”孫水侯鎮定地告訴對方,“嗯……如果你們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就請抓緊時間審問。時間拖長了,對你們不利。”
“孫水侯,你嚇唬我?”
“檢察長,我失去人身自由……”孫水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十個小時了。”
“那,你的身體怎麼樣?”
“沒有問題,你快點兒問吧!”
“好吧,準備記錄。”檢察長提醒了一下身後那位小主審官,1ff8後開問了,“孫水侯,有人舉報,你與南方機械配件公司有一份秘密合同。這份合同內容屬於商業不公平競爭行為。對這件事,你怎麼說?”
“這份合同是事實。不過,我是出於對老客戶的照顧,才降價二成的。”孫水侯仍然閉了眼睛,“此事,已經向市工商部門報告過,他們同意的。”
“可有批件?”
“工商局有備案文書。”
“那……我們去查一查。”
“嗯,就算是我不公平競爭,自有工商部門處罰。你審問此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好吧,如果說這件事兒我管得寬了。那麼,那40萬元怎麼解釋?”
“什麼40萬元?”
“有人舉報,你為了租賃重化機械廠,向吳廠長行賄40萬。”
“沒有。”孫水侯堅定地搖著頭說,“我沒有送錢給他。我是借給他的。”
“有借條嗎?”
“當然有。”
“能拿來看看嗎?”
“這……需要你給我一點兒自由。”孫水侯轉過臉來,申請說。
“是打電話吧?給……”檢察長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不麻煩了。”孫水侯朝小主審官說,“請把手機還給我。”
孫水侯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打電話:“喂,林工嗎?”
“喲,孫總,你怎麼樣?”林工著急地問,“文聯主席剛剛告訴我們消息,我們正要去醫院呢!”
“喂,你告訴李英娣,用斧頭劈開我的第四個密封木櫃,把裏麵的秘密文件送過來。”
說完,孫水侯又把手機扔給了小主審官。
黃昏的街路上,車輛多而擁擠。
英傑與麗麗坐在出租車上,不住地催促著司機:“師傅,請開快些好嗎?”
“小老板,你看,正是下班的時間,塞車啊!”司機抱歉地說。
英娣找到了那張借條,與林工一起,氣喘噓噓地跑進了病房。
“孫總!”兩個人看到孫水侯的樣子,關切撲到了病床前。
“檢察長,你要的東西拿來了。”孫水侯看了看英娣,“給他。”
英娣打開了兜子,拿出了那張借條,不情願地交給了檢察長。
“呃,這,交給我們保管好嗎?”檢察長拿著借條看了看,征求孫水侯的意見。
“可以,不過……你要給我打個收條。”孫水侯提醒他。
“打收條?”小主審官鼻子哼了一聲,“我們檢察院,沒有打收條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