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一路無言。
到家了,看到外公在病床上躺著,瘦骨嶙峋,眼睛也下陷了許多。周圍放置了許多營養品,藥物已經沒有了。
外公看到我回來了,艱難地對我說話:
“竹兒,回來了!”
我竭力地控製住自己的淚水。
“外公,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好,好多了。你在外麵打工辛苦嗎”?
外公兩個月前知道我出去打工了,當時有點不高興。他不想讓我進入商界,他說我有靈性,最適合讀書,做學問。
“不辛苦”。
我對外公說,其實這幾個月,我在蘇州瘦了一圈,南方的米飯我吃不習慣,因為北方人喜歡吃麵食。並且在外麵打工,有時候還要受人欺負,沒有家中自由。
“那就好,以後如果有機會讀書了,你要好好上學,你的性格太敏感,不適合做商人。”
外公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
“好的,我也想讀書,等我在那方賺夠了學費,考研究生的時候,我就去報名”。
我對外公說出我的夢想,我也想讀書。
“好啊,孩子,我在世的日子看不到你讀研究生的模樣了,你要爭氣,咱們家也出個研究生”。
外公說。
我哭了,再也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淚水了。
“別哭,傻孩子,人都要到天堂的,我在天堂也能看到你的”。
外公安慰我。
“外公你能看到我讀研究生的,我一定要考上,你放心吧。”
我哭著說。
......
後來外公累了,就睡著了。
我又回到了家,在外打工的警惕與勞累之心,也漸漸地消失了,每天家中都有好多人來看望外公,我愈加知道外公的在世的日子不長了。
有一天,突然天氣涼了下來,中午吃飯的時候,外公破例吃了一碗餃子,他已經好多日都沒有吃那麼多了,隻是偶爾會吃一點點食物。
然而到夜裏的時候,外公就安詳地走了。
一生儉樸留典範
半世勤芝傳嘉風
簡單地辦完了喪事,我的心失落了許多。外公的願望,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為了讀研究生的昂貴學費,我還要南下打工,但是我真的不願意再去了,身心疲憊。
一天晚上,在平房的陽台上乘涼,看著天空中月亮,我想起了一個人——藍一。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風流,可能早已經把我忘記了。
忽然,媽媽在樓下告訴說,我的手機響了。
我看到一條信息:
“紫竹,你外公的身體好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看到明月了了嗎?”
藍一的手機號碼。我真的想不通,一個商場的大男人,什麼時候會有賞月亮的情調了。
但是此時,多了一個孤獨的望月的陪伴者,心中也多了一絲慰藉。人世間,有多少癡情的戀人到最後都分開了,我不想讓那些悲劇在我的身上重演。我回了藍一的信息:
“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時”
我的心中在想,如果我能和藍一擁有“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的姻緣,該有多好啊!那樣的話,即使,我的琴弦斷了,也就不會無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