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月色籠罩在院牆上,那白衣翩翩的男子宛若神仙一般。
“你...是白日裏那位公子?”
小和尚一眼辨認出了來人,倒也省下了他想要高喊來人的衝動。
“怎麼?”
白衣男子似是覺得自己這樣沒什麼不對,換了個姿勢,卻依然是坐著瞧向院牆下的小和尚。
“季府守衛如此森嚴,你卻能大搖大擺地坐在院牆上,看來白日的那出,應是你安排好的。”
白衣公子瞧著小和尚認真的模樣,竟好心情的笑起來。
“若我說,不是安排好的呢?”
小和尚低著頭想了想,抬眸瞧向院牆上的人。
兩人的眸子碰在一起,清幽明亮,宛若一對無底的潭水,恍惚間竟有幾分神似。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沒說謊。”
小和尚抿了抿嘴,又低了頭。他突然覺得自己瞧著那人時,心跳會莫名的加快。
難道是和季歡顏在一起待久了,沾染了她的壞毛病?!
白衣公子瞧著那小和尚,不知為何,冒出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來。
“你叫什麼名字?”
小和尚想了想,倔強地抬頭道:
“貧僧寂空。”
白衣男子伸出好看的手掌,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
“這麼說,你也是那小丫頭的童養夫嘍?”
哈?!
“當然不是!貧僧...貧僧...”
小和尚貧僧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解釋自己的身份。
白衣男子瞧著急紅臉的小和尚,心情好到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也是個有趣的小和尚。”
小和尚還想爭辯,抬頭的當下卻發現那人早已沒了蹤影。
“我不是童養夫!”
雖然不知道那人聽不聽得到,但小和尚還是由衷地發出怒吼來。
季歡顏躺在床上,伸手掏了掏耳朵,嘟嘟囔囔的也不知說了句什麼,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
翌日,陽光明媚的不像話。
季歡顏一大早就盥洗好,換上了那件巧奪天工的月白羅裙,坐在季府大廳等著白衣公子上門。
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季歡顏本是洋溢著笑的臉也漸漸冷了下去。
“派人出去迎一迎。”
“是。”
差人在府門外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回府稟報一番,又被季歡顏支了出去。
“讓你們出去迎,就特麼給我站在大門口?!方圓十裏都給我安排好人!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季歡顏現在是看什麼都不順眼,順帶也想到了那個糟心的小和尚。
“小和尚人呢?看住他了,別讓他出去亂說有的沒的!”
“小姐,寂空小師傅被老爺拉出去釣魚了...”
“釣魚?我爹什麼時候喜歡釣魚的?”
“老爺說小少爺的心性好,帶他去瞧瞧懿春樓的魚塘...”
懿春樓?那不是煙柳巷最大的青樓嗎?!臥槽,她爹這是要幹嘛?等等,小少爺這稱呼又是怎麼回事?!
“小少爺?小少爺是誰?!”
“回小姐話,老爺說...老爺說寂空小師傅麵相如佛,與他甚是有緣...就...就認了寂空小師傅為小少爺...”
季歡顏撫額,想著她那個不靠譜的爹帶著小和尚去青樓就覺得頭疼。她都不敢想,這小和尚回來得給她念多少經文啊!
她爹這是想兒子想瘋了?看準一個就霸著不放了?
季歡顏這邊腦耳撓腮,心神不定。終於在接近午時,迎來了獨自上門的小書童——冥兒。
冥兒依舊穿著那件洗到發白的藍袍子,小小的身子裹在裏麵,唇紅齒白的模樣,當真是見者猶憐。
季府幾個在門外迎著的小丫頭瞧見他時,忍不住都紅了臉。
冥兒揣著銀票,大搖大擺地走進季府,在幾個小丫頭的引路下終於是見著了季歡顏。
“喏。公子說,昨日多謝姑娘,今日雙倍奉還。”
冥兒將一大把銀票甩在桌上,好看的小臉帶著絲絲倨傲。
季歡顏瞧著那一疊銀票,心中盤算了一下:這什麼意思?跟她比誰有錢呢?
“小公子,你家公子既要道謝,為何不親自前來?”
“姑娘,我家公子昨日說了今日登門道謝,但沒說誰登門啊?你怎的就認定了是我家公子要親自登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