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府並未完全落成,光禿禿的院子稍顯蕭條。
閻楚胤對此倒無不滿,任由那些工人在前廳大院裏早九晚五的叮叮當當。
季歡顏自那日皇宮歸來,就對外宣布身體不適,閉門謝客。
隻是每日必去閻王府,美其名曰是給九皇叔請安,其心昭然若揭。
閻楚胤對季歡顏一直以禮相待,怕前院人多嘈雜,每次都會邀其進了內府停留。
兩人之間,季歡顏一直都是主動的,但凡是季府那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要送到閻王府一份。
閻楚胤也並不拒絕,言談舉止間,說是親近也不算親近,說是疏遠也並不疏遠。
隻是閻楚胤這人有個下棋的嗜好,季歡顏便投其所好,每天上府都要被虐殺三百盤,可她還是樂此不疲。
閻楚胤從季歡顏落下第一局的第一個棋子,就已經知曉,這丫頭別說棋藝了,怕是一點兒棋都不懂。
可他也沒說什麼,雖然與季歡顏下棋還不如自己與自己對弈時來得有趣,但每每執子落棋後,季歡顏都會露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著實取悅了他。
就這樣過了十來日,兩人相見後便在後院對弈,期間還不時說些趣聞。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兩個棋藝相當、誌趣相投的棋友呢。
這日,在季歡顏又一次被通殺後,閻楚胤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有些無力地說道:
“小丫頭今日且回吧,我身子有些乏,許是昨日受了風寒。”
依著季歡顏以往的性子,她還沒吵吵累的,誰敢說累?可閻楚胤不是別人,是她鍾意極了得人。是以,在聽到他說有些不適時,心頭就忍不住泛起一絲疼惜。深覺是自己太不懂事了,竟然沒看出九皇叔不師傅,還纏著他陪自己下棋。
“九皇叔受累了,我這就回府差人送參湯來,晚上再送些藥草...”
閻楚胤的眸子明明暗暗的,看不出情緒,嘴角卻是泛著笑意:
“小丫頭不必擔心,我是吃了藥才會覺得困乏。日後別總是往這邊送東西,季府都快被你搬過來了,哈哈。”
“九皇叔...”我是真想把季府搬過來啊...
“咳咳...”
閻楚胤輕咳了兩聲,冥兒就出現了。
冥兒先是不滿地瞧了瞧季歡顏,又嘟嘟囔囔的將自家公子扶回房去。再出來卻見季歡顏還坐在那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冥兒搖了搖頭,心道:這季府小姐真是耽誤事,每日都要來這府上做客,一來就是大半天的不走,公子也不說攆人,害得近來都是他在處理紅樓的暗報。今日若不是聖上下了命給暗統門,公子怕是也不會借口攆人。
“季小姐,冥兒有句不當講的。”
季歡顏抬眸,才發現冥兒那雙不善的眸子盯著自己瞧了半天:
“既然是不當講還要與我來講,想必是不得了的大事咯?那你可得想好,我這身子骨也不好,萬一被嚇著了,你可得負責。”
冥兒被她這話咽得半晌緩不過氣,屋子裏方才換了衣服的閻楚胤則是嘴角噙笑的搖了搖頭。
“季姑娘...要我說,您以後還是少來我們這閻王府得好。”
冥兒想了想,如是說道。
既然公子不想當壞人,那就讓他來!
季歡顏愣了一下,又笑著問:
“為什麼不想我來?”
莫非是怕我把你家主子搶了去?
冥兒瞧著她那幅天真的笑臉,若不是知道她的本性,當真會被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