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閻楚胤著了朝服,早早地被宣進了宮,直到申時才回到王府。
季歡顏正坐在九皇叔的後院扒栗子,瞧他回來,詭異地笑了笑:
“九皇叔回來啦。”
閻楚胤覺得這丫頭笑得頗為不對勁,可也隻是尋常的應了一聲,便回房換衣。
春兒和冬兒昨夜已安全回府,季歡顏讓兩人好生休息,這會兒在她身邊伺候的是夏兒和秋兒。
“你們說,九皇叔穿朝服是不是比平日顯得精神?”
季歡顏冷不丁地撇了一眼九皇叔緊閉的房門,問道。
夏兒和秋兒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要如何作答。
“嗯?怎麼不說話?夏兒先講。”
季歡顏將一顆剝好的栗子塞進嘴裏,看向兩人。
夏兒愣了一下,又垂下頭,緩緩說道:
“回小姐...奴婢不曾怎麼見過王爺,所以不知身著朝服的王爺與平日有多大不同。”
季歡顏又轉頭去問秋兒:
“秋兒,你說呢?”
“這...奴婢也不曾怎麼見過王爺,不過依著小姐所說,王爺身著朝服顯得更精神,應該是與那朝服的莊嚴肅穆之感有關吧,畢竟人靠衣裝不是...”
嗬,果然都是有心機的,說話滴水不露。
“顏兒,昨日睡得可好?”
閻楚胤換了最舒服的月白長袍,眉目裏帶著絲絲柔意。
“不太好呢,昨日做了個夢,半夜就睡不著了。”
季歡顏假模假樣地親自給九皇叔斟了杯茶,推到他麵前,頗為可憐道。
閻楚胤端起那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喉,道:
“沒睡好?是做了什麼夢?”
說罷,抬起盈盈的眸子看她。
那清貴高冷的眸子,藏著些許寵溺,以為旁人不知。
季歡顏回看他,毫不回避地直視那雙自己曾偷看過無數次的眸子。
雖不盡相像,可若仔細去看,那眸子的深處卻與某人一模一樣,黑如墨潭。
“唉,說來也是記不清了,就記得是兩個男子,分明是兩個人,卻又像是一個人...”
閻楚胤的心落下一拍,抬眸看向季歡顏。
隻見她老神在在地又撚了一顆栗子,津津有味地嗑了起來。
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隨意說說。
閻楚胤抿了一口茶,轉而說道:
“再過幾日就是花燈節了,要去瞧瞧嗎?”
季歡顏樂嗬嗬地應下:
“自然要去啊,九皇叔也要去嗎?”
她說的坦然,像是不在意閻楚胤繞開了方才那夢境的話題。
閻楚胤瞧著她半晌,才說道:
“嗯,本王還沒看過,自然要去瞧瞧。”
季歡顏喝了一口茶,幽幽道:
“那倒是好,說不定那日咱倆還能偶遇呢~~”
說罷,這人就起了身,小腰扭得一搖一擺的,走了。
閻楚胤的眸子落在她頭也不回的背影上,皺了眉心。
這丫頭不對勁啊,若是以往自己丟出這樣的話頭,她該很主動的邀自己同去才對。
可她的意思,好像並不是要與他一起啊。
這一晚,季歡顏早早的讓人落了聽潮閣的鎖。
閻楚胤本想去閑聊一二,走到門口發現那門落了鎖,眉心又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