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皓軒嘴角微抽。
雖然這事他已從暗統門送來的信息得知，卻沒想他會說得如此坦然。
“那朕便賜婚於你二人可好？”
閻楚胤抿了抿唇，道：
“回父皇，兒臣還未想過成婚。”
閻皓軒的眸子冷了一下：
“哦？是覺得如今那歡顏配不上你？”
閻楚胤淺笑道：
“回父皇，兒臣是不想委屈顏兒。”
閻皓軒玩味地用手指瞧了瞧龍椅，道：
“此話怎講？”
“回父皇，兒臣雖有王號，但府上並無過多積蓄，顏兒雖已不是季府小姐，可從小衣食無憂慣了，如今到了兒臣府上也是盡力在適應罷了，再者...顏兒說過她不為妾，若父皇真要賜婚於我二人，顏兒也隻能是那正妃之位。”
閻楚胤一副陷入兒女情長，毫無心機的模樣。
閻皓軒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如此，倒是朕的疏忽了，你已立府許久，卻是無官職在身，既然如此，朕就命你即日上任司庫，職禦史大夫，至於正妃之位...朕還是要再想一想。”
閻楚胤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司庫，乃掌管國家金庫、糧庫、兵庫的總司部門，禦史大夫雖不算高管，卻是人人得以求之的肥差。
“胤兒？”
閻皓軒見他半晌不吭，又喚了一句。
閻楚胤怔了怔身子，一副才回過神的模樣，道：
“父皇，兒臣...兒臣怕是不能擔此重任。”
眼中帶著些許激動，又有點惋惜。
閻皓軒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下更是滿意，道：
“胤兒對自己沒有信心？”
“回父皇，兒臣久居偏僻之地，平日也隻是擅長風雅之事罷了，怕是不能擔任那社稷之職。”
閻皓軒對他的反應甚是滿意，卻冷下臉說：
“你既是朕的孩子，就該有一番雄心壯誌，偏愛風雅不錯，可沉迷其中也未免玩物喪誌。那司庫有禮監，有禦史，你去了那裏多多學習，謙虛謹慎行事，不日自然也能獨當一麵。”
閻楚胤張了張口，硬著頭皮答道：
“兒臣遵旨。”
閻皓軒心情大好，又就著之前月光女神的事閑聊了幾句，得知是季歡顏出的主意，便又賜了閻王府一千兩黃金。
閻楚胤叩拜謝恩，便出了宮。
榮華殿裏，德全很是小心的撤走茶盞，又換上一碗。
“萬歲爺，奴瞧您甚是偏愛九皇子啊。”
閻皓軒撇了他一眼，笑道：
“你倒是個眼尖的，怎的就瞧見朕偏愛他了？”
“那司庫的官職，從來都是萬歲爺您親點的，卻是沒有過任何皇子皇孫，九皇子算得上第一人啊。”
閻皓軒抿了抿了唇，好看的鳳眸眯成一道縫。
當年他允了月娘帶閻楚胤離開大閻，一是他實在無力麵對那個對他傾注太多的女人，二是他知道月娘永遠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後宮。
她說的對，不見便好。
不見，就不用愧疚。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看到相貌與月娘有七八分相似的閻楚胤，他還是會有一些內疚的。
內疚的不是負了當年給那女子的承諾，而是負了兩人曾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