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閻皓軒本要在早朝時大發雷霆,扔了個簿子,說是有人參本,暗指均軍餉貪汙案另有隱情,再著令嚴查。
本來就極其具備威嚴的閻皓軒一進大殿臉色就沉著,任是誰看了都能輕易看出他心情不好。
朝上眾臣白了臉,不知又是誰惹皇上生氣了。
一時之間,殿之內極為安靜,幾乎落針可聞。
閻皓軒眼神銳利,神情不怒自威,目視著下麵的群臣,麵容肅然。
他在想用什麼理由發作一番,便有人送上門來。
大皇孫閻禦是在朝臣都行了禮後才姍姍來遲的。
他喘著氣,疾步走至自己站立的位置。
閻皓軒冷眼看了看他,冷聲質問道:
“你因何事如此急急忙忙,怎的連朝會都敢遲到了?”
語氣裏難掩自己的不悅。
支著耳朵,聽見這聲質問,閻禦堂先是一愣,隨即猛然回過神來,他才想起自己還未行禮。
額上冒出大滴冷汗,連忙往外站了一步,撲通跪下後,出言解釋道:
“兒臣隻是由於朝會時辰將至,心裏著急,趕路又太過匆忙,所以入殿後,一時之間,忘了收斂表情,又忘了行禮。”
聞言,閻皓軒眉間的厲色仍舊。
跪在階下的閻禦堂低著頭,遲疑了一會,語氣裏帶著些許委屈,繼續小聲回答道:
“兒臣昨夜突生不適,四更方才睡下,今日才起得有些晚了。”
閻禦堂說的這話,半真半假。
他起晚了確實不假,但原因並非是他自己所說的突生不適,而是因為昨日府上險些出了人命,落蓮肚子裏的孩子都差點沒保住,可又不能隨便告與人知,因為犯事的正是那個從來不招他待見的南木蘭。
雖說謀害皇子是大逆不道,可說來南木蘭也是他的正妃,真在這朝堂上說起,免不了落一個不治家的罵名。
可昨天那事實在鬧得太大,他們一家連晚膳都沒有去用。落蓮更是哭了一夜,他也是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房內,摔了滿地的玉器珍品。即便如此,他還是滿心的氣憤無法宣泄,一個晚上沒睡著,一直到了四更天,才受不住,撲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眯了一會。
閻皓軒聽完閻禦堂的解釋,並未鬆開眉,神情反而是越發不悅,冷哼一聲,聲音越發嚴厲,亦是恨鐵不成鋼:
“皇室為天下之表率,你的任何舉動都會被百姓看在眼裏,朝會乃是大事,縱然你一夜未眠,但你身為長皇孫,就因這點小事,怎能連守時二字都無法做到?!”
閻禦堂被訓得麵色一白,心中對南木蘭越發記恨。
他麵露苦色,慌忙磕頭認錯道:
“兒臣有錯,請皇爺爺責罰。”
看著跪在地上的閻禦堂,閻皇的表情更加難看,沉默著,一語不發。
一直過了許久,他才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而後出聲道:
“罷了,諒你是初犯,下朝後,你便到殿外跪一個時辰,再禁閉七日,就罷了。”
閻皓軒擺了擺手,示意他現在先站起來:
“行了,你先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