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年竟然說聖上之所以立閻禦池為太子是看重了他的用人之能。
這不是故意擠兌閻禦池嗎?!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朝堂上八成的人都是擁立攝政王的,而攝政王之所以存在,不也是聖上不放心閻禦池一人獨攬大權才留下的嗎?
要說用人之才能,那也是聖上閻皓軒的,不是他太子閻禦池的。
閻禦池的臉色本來就不好,如今被葉昭年這麼一說,臉色又黑了三分。
“攝政王,諸位內閣長老,你們也認為臣說得不對嗎?”
葉昭年本來就沒準備給閻禦池說話的機會,隻拋出了引子,便直接詢問起閻楚胤的想法了。
閻禦池再也裝不下去,整個臉都黑透了。
閻楚胤沒有說話,倒是幾位閣老各抒己見,有支持的也有反對的,但還是支持的多。
總歸,大家還是明白的,葉家與攝政王交好,葉昭年就是攝政王的人,所以這番話大抵也是攝政王想要經由葉昭年之口說出來而已。
待大家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後,閻楚胤才緩緩站起身來。
饒是在朝堂上,閻楚胤也並沒有擺出一副讓人聞風喪膽的模樣,反而更加文雅從容。
麵容俊秀,和藹和親。
少數跟他敵對的官員每每都忍不住想,真是老天瞎了眼,把這麼一副好相貌白白的長在了這人的身上。
閻楚胤作為攝政王,除了官袍依然是正紫外,款式幾乎與太子閻禦池的一模一樣。
閻禦池的是杏黃色,五團龍紋八爪相繞,九爪是皇上才能穿的。
閻楚胤的也是五團龍紋,隻是細看之下,龍爪又少一隻,七爪相繞。
隻不過遠遠看著,倒是分不清楚。
正紫色的官袍,襯的閻楚胤的臉色如瓷,與官服裏並展出來的白色領子都婉約起來,仿佛襯著的是月光,撒在了萬千荷麵上的月光,皎潔清俊。
眾人就這麼看著他站起來,那雙眼睛輕輕一掃,就如同萬千荷葉鋪展,蓮花初露,又如鴉羽掃過水麵,驚鴻乍現,波光瀲灩。
“科舉本就是為朝廷選拔人才,俊才乃國之根本,古人說:一年之計,莫如樹穀;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科舉之重,百年之計。既不能隨意,也不能固守。故而,本王覺得,不如各退一步。舉薦還可保留,但要與寒門學子一樣,參加鄉試,做一樣的考題。想必大家也是擔心市井小民無法登上大雅之堂,認為平愚碌碌之輩沒有指點江山的能力,那不妨讓大家同一處之,讓世家學子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讓寒門學子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大家覺得呢?”
此番話一出,倒是贏得了所有人的同意。
能不同意嗎?
不同意誰能想個解決的辦法來?
沒有辦法,就隻能這麼定下了。
眾人都不說話,朝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閻楚胤看了了他們一圈,最後看想身側的閻禦池:
“太子怎麼看?”
怎麼看?我能怎麼看?
“九皇叔說得有理,本太子也覺得甚好,如此我便擬了書送到聖上手中,待聖上批下,再做具體規劃吧。”
閻禦池也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