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敢對你出手，就要有隨時被你報複的準備。”
傾城微微挑眉，不過片刻就明白了季歡顏在想什麼，又道：
“那個人本就不想活，而且他活下去也不快樂，倒不如順其意思。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可誰又能說得準，活或死，哪個才是救人之道呢。”
佳美公子以賤籍入了富商的後院，被百般折磨不說，還染了花柳病。
就算他苟且一生，也再不會是那個青春美好的樣子。
聽到傾城的話，季歡顏臉上的憂傷一閃而過，繼而笑了。
“傾城師傅，京城好累啊。”
傾城不置可否，唇角微勾。
那笑容恍若雪蓮盛開，萬丈光華。
“是啊，所以我也要走了。”
季歡顏愣了一下：
“啊？走？傾城師傅要去哪？”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總會有一處...是我們的安樂窩罷。”
傾城像是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季歡顏瞧著他失神。
也明白傾城說的“我們”是指他和四王爺。
雖然聖上對四王爺和傾城的事閉口不談，但絕對不會允許四王爺明媒正娶一個男妻。
找一處無人相識的地方，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他也不再是名動京城的傾城公子。
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
這...
倒是跟九皇叔之前與她說得一樣，找一處沒人認識的地方相依而終。
“有什麼需要的，盡可找我。”
季歡顏沒有別的話說，她能做的，就是給這兩人足夠的支持。
傾城莞爾。
有著一句話，足以。
“其他的事我都安排妥當了，你要是想看熱鬧，明日就過去瞧瞧。”
“嗯。”
“不跟你多說了，我要回去做飯了。”
傾城從容的起身告辭。
季歡顏瞧著那如仙如畫的男子，心中有愛，就光華無度。
那樣的男子，就算沒有了任何名號，任何虛華，穿著粗布為人洗手作羹湯，也是優雅，也是美。
第二天，鎮遠侯啟程前在自家大門口發現了早已冷掉的佳美公子。
臨安郡主萬分驚恐，卻也無法解釋禦醫當麵說的“郡主怎麼染了花柳病”。
她無法解釋，卻也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了，而她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那個小妾。
她衝過去，想要掐死小妾，卻被鎮遠侯一腳踢在心窩。
鎮遠侯當即下了休書，臨安郡主哭了，又笑，整個人都癲了。
季歡顏沒有去瞧熱鬧。
注定了的下場，她無心再去落井下石。
自從知道傾城要和四王爺私奔，季歡顏就著手為兩人準備了不少東西。
雖然四王爺的家底豐厚，可她還是不放心。
傾城無父無母，隻身一人。可傾城不僅僅是她年少時喜歡的人，還是一個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告訴她，作人要為自己而活的師傅。
“小姐，季家所有掌事都收到密信了，隻要拿著您的私玉，無論什麼時候都能隨意調配。”
秋兒將各地掌事的回複整理好，又拿了一個小錦盒，站在季歡顏麵前。
季歡顏嗯了一聲，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又合上。
“晚上讓人送去給傾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