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頭上,西市一條街上一清早擺攤算卦的卻不見了楊戩的身影,這些一個個戴著墨鏡的算命先生對這件事都是一副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態度,就憑楊戩三天來的表現他就在算命這個行當裏混不下去。老鼠須的男人搖了搖頭,道:“有本事的人多了,賺的來錢才是贏家。”翹著二郎腿跟著邊上賣蟑螂藥兼職算命的胖子方小北哼哼著說道。
日上三竿,一輛價值近百萬的豪車忽然在西市街口停了下來,這幫子算命先生,全都神情一肅,似乎一轉頭的功夫,這些老少瞎子全都變成了仙風道骨的半個神仙。車門開了,卻讓這些老瞎子驚破了眼球,老家夥楊戩從副駕駛踱了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瘸著條腿的中年男人,手裏拎著楊戩的箱子走到頭兩天一直坐著的地方,這裏已經被別人占據,可是那幾個瞎子一看楊戩,趕緊刺溜一下,全都躲開了,這裏又空出了老大一塊地方。
楊戩往那一坐,楊群趕緊將箱子裏特製的很長的橫條幅拉開穿上兩根竹竿立在楊戩身後。老鼠須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趕緊湊過來笑道:“嘿嘿,老爺子又來出攤了?嚇,看這大條幅,真帶勁!”老鼠須把墨鏡往下摘了摘,定睛看了看那素白的條幅上頭寫的東西,不自覺的讀了出來:“生老病死,官運富貴,姻緣桃花……”老鼠須讀到這都算正常,可是看到後一句,老鼠須就是一愣,道:“一概不算!”
“老爺子你這條幅是不是打錯字了?”
“沒錯,接著念!”楊群笑嗬嗬的說道。
“接……”老鼠須一愣,才想起後麵還有幾行字,道:“妖魔作亂,欺天誑上,厲鬼為禍,生死難安。我輩修者,達道承賢,慈悲為量,當仁不讓。”這幾句話說的是鏗鏘有力,字字珠璣。老鼠須念了兩遍這才明白過來這老頭這是要就地撂攤要專幹斬妖除魔的勾當。多少年沒有這樣的猛人了,這些算命先生雖然平時也做些畫符驅邪的事,可是多半都是敷衍了事,專挑那些沒中邪的驅邪,沒有鬼的人家捉鬼,不是不會而是不能,你擒了一隻厲鬼,若是孤魂野鬼也就罷了,若是有些六親眷屬的,豈能與你幹休,更有甚者這些敢在人間為禍的東西,都是與陰間有些關係,若是得罪了陰曹的那些家夥,隨便在生死簿上畫兩筆,折你個十年八年的壽命管保你喊冤無門,所謂行行都有規矩,算命靠蒙,捉鬼走空,這是算命先生不可外傳的八字真言,也就是所謂的行業潛規則。
老鼠須的男人有些急切的道“老大爺,我知道您有些道行,可是這種大話可不能隨便瞎說啊!”
那個賣蟑螂藥的胖子聽見老鼠須念出來的招牌,走過來粗聲道:“當年我爺爺就是因為誇下海口,說什麼蕩盡人間鬼,伏滅世間魔最後被厲鬼纏身,橫禍而亡的!才高高不過天,幹咱們這行的都得信個命字兒,老頭我勸你收了這招牌,回家好好過日子,既然一輩子收斂著本事都忍過來了,何苦差這幾年,非要臨了當這個出頭鳥……”胖子也是好心提醒,卻見楊戩半截樹杈扔過來,正好打在他的頭上,“你幹嘛打人!”
“滾!”楊戩瞧都沒瞧他一眼,隻是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那胖子想了想道:“老頭,您年紀在那,我不與你一般見識,若是他日有個長短,別說我姓方的沒提醒過你。”胖子轉身回去,接著吆喝他的蟑螂藥。老鼠須的男人小眼睛在墨鏡後麵翻了兩下,也沒在說什麼,隻是咂著嘴晃著頭回去了。
“看啊,算命的啥時候都這麼闊了,這大條幅打的,還帶個跟班的。”幾個閑逛的年輕人路過,另一個一臉譏笑的看著老神在在的楊戩道:“闊個啥啊,你看他桌子上!”幾人往楊戩身前的桌案上望去,楊戩身前的桌案是一個簡單的折疊小桌,桌上幹淨的厲害,既沒有簽筒八卦,也沒有易經朱砂,反正一句話,桌子上空空如也,就放了一個五毛錢一本的草紙本,正正當當的放在桌子中間,外加一根上頭打著東臨旅店logo的圓珠筆,一個小矮子年輕人笑道:“就看這裝備也是low到家了。還要升級打怪,連新手村都走不出去吧!”幾個人又訕笑了幾聲,就要離開。一個有些偏瘦的少年,看了楊戩幾眼,目光中顯露著遊移不定的神色,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