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國家律例,罪臣是不允許家人在死後立碑吊喪的,不然會連坐九族。
百裏容兮根本不在乎這個事情,仔細想想,最多也就是牽連上自己,而自己本是這世界上最不會被牽連的人,所以不用想這麼多,也沒有這諸多顧慮。
百裏容兮自己跑到亂墳崗去把百裏安的屍首拖了回來,一個小姑娘自己手裏麵拎著個人頭,身上背著一個體型比自己大了兩號的無頭屍,就這樣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走在都城最寬敞、人流量最大的主街上,對於周圍人的尖叫和嚷罵毫不自知。
百裏容兮把百裏安帶回了邊疆亂城的自家小院裏麵,把百裏安火化了,骨灰裝在小壇子裏麵,埋在地下還立了一個石碑:慈父百裏安之墓。旁邊還有一列小字:女百裏容兮立。
當百裏安那群不把人趕盡殺絕誓不罷休的政敵不久之後就親自帶人到了這邊遠的城市,他們認為有膽子在都城主街上扛著一個無頭屍張揚的小姑娘,就算不是百裏安親生的孩子,留下也絕對是後患,斬草要除根,才能永絕後患。
再說,百裏安逃了那麼多年了,保不住真的有一個孩子呢,萬一這要是親生的,那樣的丫頭,到時候說不定會禍國殃民呢。
打著這樣的旗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到了百裏安和百裏容兮之前居住的小院,裏麵已經空了,什麼都沒有,隻是在後院的大榕樹下麵,立著百裏安的墓碑。
“戴罪而死,怎麼可以立碑?簡直就是罔顧律法……”一個坐在高頭大馬上麵,看起來身份顯貴的人罵了一句,就對身邊的侍衛說道:“你們一個兩個都愣著幹什麼?這樣的東西,還不趕緊拆了?”
“是,大人!”一群人領了命拿起來鐵鍬就要把墓碑扳倒,然而奇怪的是,無論多少人如何用力,這墓碑都屹立不倒,絲毫沒有被撼動的痕跡。
“大人,這出了奇了,不可能呀!”侍衛裏麵一個領頭的小侍衛長跑到高官麵前說道:“這墓碑看起來埋得也不深,怎麼就……”
“蠢貨,沒用的東西……”高官罵了幾句,又說道:“不知道再多加幾個人嘛?難道老子沒給你們飯吃嗎?”
高官一邊叫罵,身邊的侍衛一邊衝上去幫忙,可是二十多個訓練有素的侍衛都沒有扳一塊半人高的墓碑。
“該死!”高官坐在高頭大馬上咒罵了一句,心裏麵卻奇怪著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據說帶走百裏安的屍身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一個小丫頭扛著一具成人屍體,這麼快就趕到了邊疆,連他們兵馬出動都追不上,這不合常理。
再說,一個小女孩是怎麼把這麼重的石碑立起來的?這基本上已經算是荒廢了的邊城,但凡有個人也隻是想著如何保命,怎麼會管別人家的事情。
高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就是氣不過,隨即命人把那院子房子都給拆了,隻剩下一堆廢墟,還有後院的大榕樹和石碑。
“我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還能通天了不成?”高官坐在大馬上看著眼前的廢墟,心裏麵好似舒坦了不少,於是笑嗬嗬的對身後的隨從說道:“這個百裏容兮,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和我對著幹,我要讓她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