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諸侯相送,固不出境。”韓國國相張開地出聲為韓王保住顏麵,“王上送秦國使臣歸秦,於禮不合。”
“韓與秦並列諸侯,同為一國國主,豈能屈尊相送,為下嗤笑。”
韓王第四子韓宇冷聲嗬斥,一時間博得滿朝文武連連點頭。
李斯不以為意,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雖並列諸侯,卻有分別。”
“維雀有巢,維鳩居之。”
“韓固然為國主,但聯合趙,魏三家分晉地而得之,而秦王乃受命周子敕封世襲侯爵貴為正統!”
此聲仿若驚雷炸地,直指韓國根源不正,而且這本就是鐵一般的事實,令眾人毫無辯駁之法。
突然。
一道清脆的聲音回旋整個王殿。
“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堯為古之聖君,桀為古之暴君,但兩者朝代都因客觀規律而被終結。此一言而出,剛好能夠反駁李斯“正統”之言,諸多大臣心頭暗讚,舉目望去。
一襲高貴紫衣的韓非挺身而出,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這位昔日師弟麵前,“晉之衰亡,韓魏趙三國立非人意,而為道。”
“李大人雖宣揚秦國受周子之正統,但大周卻滅於秦貴國文信後呂相可是親手總結了大周八百年的王脈!看來在秦國眼中,這份正統可謂棄若蔽履。”
韓非針鋒相對,一番對辯巧妙化解韓國正統之疑。
李斯暗感吃驚,但也未曾放棄,因為他背後站著的是大秦帝國,七國當中唯一的霸主,而且韓國邊境有十萬秦軍作為他的支撐。
“若王上不願屈尊入秦,那麼還有另一種方法。”李斯改變策略。
“什麼方法?”韓非問道。
“當年齊桓公幫助燕國,得勝後,燕莊公親自送行,相談甚歡,不覺送入齊國邊境,齊桓公深感失禮,於是將燕莊公走過的地方割讓給燕國,傳為美談。”
“韓國何不效仿五霸之典,允諾以秦國使臣遇害地點為界,割讓土地給秦國,此等誠信必定贏得下美譽,平息兵戎之災。”
“割地~”
韓王失聲,滿朝文武也是瞠目以對,震驚非常。
韓國以往君主賂秦割地不在少數,韓王安時期也割地給予秦國,但是秦國使臣抵達新鄭,這意味著按照李斯之言,韓國首都都要賠給秦國,那麼大半國土淪陷,韓國國不將國。
就在此時,韓非笑道:“韓國使臣從鹹陽到新鄭遇害走了幾日?”
“十日左右。”李斯回道。
“十之內,破不了這個案子就依照李大人所言。”
瞬間韓王怒容隱現,“老九你胡什麼?“
“此話當真?”李斯難以置信。
韓非未理會韓王,淡淡道:“既然以時間為限,如果早於十日破除這個案子,相應減少割讓土地,是否公平。”
“這個自然很公平。”李斯道。
“從鹹陽到新鄭使臣走了十,這十當中,五日在秦地,五日在韓地如果案子少於五破了,是不是相應秦國也歸韓國所有?”
圖窮匕見!
韓非捉住了李斯的語言邏輯中的漏洞,巧妙化解了他的威逼。同時諸多王公大臣瞬間鬆了口氣,又為韓非的無雙辯才與機智歎服。
李斯看著韓非嘴角的笑意,手指緊握節杖,他已明白此番他又失敗了。
而再想發難,隻能等到韓非捉拿澤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