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最後伸出手,眼神盡是期翼。
韓非側過身子,“不知在尚公子心中,這九十九的下時秦國的下,還是韓國的下?”
陳銳淡然收回手。
家國一體,這便是韓非身上現在最大的枷鎖。
身懷驚世絕學,誰不期望可盡情揮灑?但隻要韓國不滅,韓國未令他徹底失望,陳銳想得到韓非就是奢望。
所幸韓國滅亡不是難事,要不然迎接韓非的就是死亡。
這等人才,不能為他所用就是罪!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望先生替我解惑。”
“尚公子請言。”韓非有些不忍,不敢直視那雙炙熱的眼光。
陳銳將秦國將要整肅風紀,嚴明律法的事情緩緩講出來。
韓非越聽越是驚訝,越聽越是動容,不由看看麵前俊朗冷峻秦王。
從事情發生推測來看,不難看出秦王已經在對權相呂不韋的鬥爭中占據上風位置,要不然不會直接動及呂不韋根本理政權力。
還是低估他了,韓非躬身拜道:“韓非無能為力。”
“為何?”
陳銳微微顰眉,若韓非還是糾結家國問題,他還真要瞧他了。
“李斯曾對我有言:一葉而知下秋寫下謀劃下文章容易,可要洞察世事人心卻是不易。秦國局勢百倍於韓,我在韓國觀秦國如霧裏看花,坐井觀,難也。”
心中一歎,當初李斯與韓非那場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確實,韓非不了解秦國複雜情況,貿然提出方略有害無益。
“然韓非雖無對策,卻也有幾條建議奉上。”
驟又見韓非踱步,舉著下巴:“嚴法肅紀,尚公子要時刻明確誰才是必須抹殺的敵人,誰是可以拉攏的對象。”
陳銳目光一亮,頗有幾分一語驚醒夢中人之感,剛想話卻見韓非抬手阻止。
“第一:對待敵人權勢者,當散其黨,奪其輔迫使他們孤立無援。”
“第二: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方略一旦推行當一視同仁,行雷霆手段。”
“第三:人性本惡,要以法來約束民眾,施刑於民,才可禁奸於未萌。”
見陳銳略有所思,韓非自顧自緩緩離去。
城牆之上,遠見馬車飛速駛離,韓非心中悵然若失。
“看得出他很需要你。”紫女扭著腰肢款款而來。
“或許是我們彼此需要我的法需要一個強權的王。”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他?”
韓非搖搖頭:“因為地之法,執行於王,卻不受限於王。”
“你要心,我覺得他的眼睛很深,很可怕。”紫女上前幾步,充滿憂慮。
“你在擔心我?”韓非看向紫女柔美的臉龐。
“權力之毒會腐蝕最強橫的國家,也會腐蝕最堅韌的人。”
話音剛落,轟然一聲爆炸傳來,紫女循著聲音看去,失聲道:“紫蘭軒這邊?”
“所以,我為此準備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韓非看向紫蘭軒的衝大火。
嘭!
蓋聶臉色微微動容。
他靈識已達到極為恐怖地步,這爆炸波動難以逃過他的感知。
“你在擔憂你師弟?”
蓋聶搖搖頭,卻聽馬車上傳來聲音:“你並不是是個很會撒謊的人。”
“去吧。”
“雖未采用他們的計劃,但是事情皆因我而起,終須一個結尾,我也不喜歡欠人人情。”
“可是?”蓋聶有些猶豫。
“放心吧,焰靈姬在我身邊護衛,有人會來接應我的。”
“記住,韓非還有李斯為第一保護要務。”
蓋聶點點,終是禦馬回身。
“你讓他回去,你就一個人?沒人保護了嗎?”
到後麵,焰靈姬眼神中滿是挑逗意味。
“你想做什麼?”陳銳淡然坐著:“難不成你一個女子還能吃定我?”
“為什麼不行?”
焰靈姬嘴角噙著淺笑,宛若清晨的淡白梔子花,又好似山穀之幽蘭盛開。
但下一刻,柔弱身軀忽地栽倒在陳銳懷中,露出痛苦表情:“殺了我,趕緊逃,白亦非快要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