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清閑的很啊,悶嗎?”身後飄來玩味之音,摻了些體貼。
沒有轉頭,她立刻換上嬌嫩笑顏,熟練的彎身,開口:“奴婢給十爺請安。”
“原來你背後也有長眼的啊!”習慣的杠了她句,見她仍是淡淡的,似是無意和他爭吵,才正了聲:“還真瞧不出舞得一手好劍的你,跳起舞來也那麼漂亮,哪兒學的?”果真是昨日武者,今日舞者啊。
她暗笑於心,為他這掩飾拙劣的試探口氣:“十爺忘了嗎?奴婢在青樓裏待了三年,這些個把戲早就看得無師自通了,能入了爺們的眼,奴婢深覺萬分榮幸。”
“你和七哥……近來是怎麼了,從前他去哪都會帶上你,這幾日獨來獨往的,鬧脾氣了?”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繼續試探。
“哪兒的話呀,奴婢和爺之間怎能用上這詞兒,隻是剛巧那幾次白鷺園裏都有事兒,需要奴婢留下打理。”
“打理!哈哈,靠著你打理,那還不是越弄越亂的。”他幹脆開起玩笑,不太喜歡如此恭敬的她,總覺得有刻意的疏離。
“什麼話,七爺不在那會兒,奴婢在瞻園也沒把爺伺候出事兒啊。”她甚至都以為自己打小就注定是伺候人的命了。
他大笑,有抹真誠的開心,讓姿晴禁不住的恍了神,率真的感覺一如當日,她傲坐在馬上,俯瞰著他,匆匆一撇,固執的以為定會留下傳說。
“除了瞻園就是白鷺園,打小你都沒離開過京陵吧,哪天等一切都定了,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嗎?”他拉過她,親密自然,與自己比肩:“帶你去看洛陽,還有巫山,七哥一直說那很美!”
“巫山?神女峰?”她低頭褪去了笑,喃喃重複,那地方於她的糾葛似乎好多好多。
“是啊,來,閉上眼,你想象一下,眼前是巍峨的群山,煙霧嫋繞,立在那下麵,你會覺得自己很渺小也很偉大。”說著,他率先閉上眼,嘴角勾起滿足的笑,傲視蒼穹,如此簡單而已,嗬。
“哈哈,有沒有禦醫說過你病的不輕呢?”她嚐試著閉眼,嚐試著幻想,可是耳邊除了遊人的嬉鬧聲,奴才們的議論聲,潺潺的水聲外,一無所有。
“喂,你就不能浪漫一下嗎?”有時候真的覺得她硬的不像女人,無奈,他隻好突然轉了話題,“知道我最想去哪嗎?”
聞言,她懵懂的抬頭,不解他為何忽有此問,好奇的眨著眼,待下文。
他低頭,湊近她耳邊,嗬著氣,近在咫尺,卻真實的遙遠,那一句輕喃“你心裏”,讓她抽氣,頃刻,棄械投降。再多的理智也敵不過她是女人的事實,甜言蜜語,她擋不住。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會如何?”看她嫣紅的臉頰,他笑的驕傲。
“以後?”她不敢想,就算這一切沒有陰謀,這愛真的純粹,以後也是個奢望,他們的身份有太多的難以跨越,就算用盡全力爭取,頂多……她也隻是個妾,而愛是她惟獨不舍跟任何人分享的。
“如果……我想要的是萬民景仰的身份,你會不會幫我,能不能夠母儀天下。”這話他遲早都要說,他要她的幫忙,也許一句話,一份情,就能改變他的一生,也許……
“你想做皇上?”她低聲驚問,倒抽冷氣,明顯的驚訝,心卻冷笑:“皇後……這身份我不敢要也不想要,我寧願跟自己喜歡的人雲遊四海,即便是餐風飲露,也至少能遠離是非,我不想獨守空枕,到頭來暗歎當日悔教夫君覓諸侯!”
兩人皆不語,靜默了,她知道自己很會破壞氣氛,可是既然愛上了,就絕不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