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開始不語,雙拳緊握,赫騫當日允諾過半年為期的啊,若那年便知曉得他的身份,縱是死在媚香樓,她也不願招惹。王侯將相,一直都知道自己惹不起,娘親就是最好的證明……
“父皇沒有應,擬了旨讓十弟中秋過後帶兵啟程,親自送往淩乾,但是也說了,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除非你已嫁人……”見她仍是不說話,便繼續道,眼神淩厲:“早知那天在瞻園門口我就該殺了他的,不是嗎?”
“你知道……”一直不說,是不想惹麻煩,指望著回淩乾後赫騫能把那簡簡單單的兩年忘了,卻沒想到他早已猜到一切,卻佯裝不知,這男人,城府之深,誰人能比。
“如果是別人,我的劍下不會留情,但若是辰嘯……他今天請了旨接了父皇的話尾,讓他做主賜婚!”
“皇上會說待他此番淩乾歸來再做商議,是嗎?”見他點頭,她咬牙,這是她了解的皇上,卻不是她了解的辰嘯,“你說……我身上到底帶了什麼會讓他非得不可?”
他無奈,搖頭,深想不明,辰嘯要做皇上他早知道,卻不明此事與姿晴何關。
“也許明宣會知道。”淺笑,她可以做枚棋子,卻不能做的太無知。
“愛不愛他?”他要一個答案。
猶豫了刹那,嬌嫩的唇間仍是堅定殘忍的吐出一字:“愛。”
“那信不信他?”無奈閉眼,再睜開時已掩去了所有的痛,他不想讓她左右為難,若是覺得有壓力,他可以收回所有的愛,自知便好。
“不信!”出乎意料,這次她答的毫不猶豫:“如刻舟求劍,第一次街邊的偶遇,他唯一放在心上的是韻菲的安危,觀音廟前匆忙顧盼,仍是那個對韻菲無微不至的他,那時心動了,也刻下了他的影,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尋到那份柔情,讓它為我而現,冥冥中總覺得那本該就是我的。事過境遷,舟在動,水在流,今日的辰嘯讓我看到的是虛偽、陰謀……當日落下的那把劍,早已淹沒於河沙中,難以在現。”
“那不管任何事我來扛。”僅是柔聲婉述,便讓他轉首又見希望,幾番掙紮,她狠她純他都愛。
“若是行動能按著理智走的,那就不是愛了,就好比韻菲對七爺,這些愛來的時候隻是刹那,想忘談何容易。如果真是陰謀的話,那我寧願陪在他身邊,直到真相大白,心碎了,死了,愛上了,愛傷了,也就不得不清醒了,總比隔著距離,把他信奉為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永遠忘不了的好。”這是對任何人都能道出的理由,心底真正的那個聲音,她不想聽。
“嗬,也在希望一切都多濾,也許他是真的愛你對不對?”他問著,心很痛,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她。
伸出手,忽然攬她入懷,出乎她的意料,也出乎自己的意料,“別掙紮。”這聲音有暗忍的低沉。
“為什麼不勸我,不去爭?”她的確沒有掙紮,或者說壓根不想,問著。
他的愛既已昭然若揭,何需再裝傻,可如若他真的爭了呢,她又會怎樣,連自己都不知,直覺的隻是不喜歡他愛了還要怯弱。
“因為不想你的心裏把別人信奉成全天下最好的,永遠忘不掉,所以寧願靜靜的等,等你清醒,等你回顧,等你願意伸手讓我相扶。”發間的淡香沁鼻,真的很想這一刻可以停住,擁著她到老、到死:“這擁抱也許是個開始,又也許……是我們的結局。”
姿晴不語,閉上眼任淚滑落,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哭,心是暖的,被擁在這樣的懷裏,身也是暖的,為什麼還是會哭呢……
卻很慶幸,站在至高權利顛峰地位的誘惑下,軒轅辰宇仍舊能一如當日,隻為如此,她可以毀了自己來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