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睨了眼穩如泰山的白丞相,辰嘯思忖了片刻,終於冷靜了下來,突然暴出一記冷笑,森寒刺骨,陰晴難測。
讓白丞相都忍不住起了戰栗。
緊隨著,涼涼的諷刺聲蹦出:“是我高估了我那七哥吧,沒想到終究他還是為了個女人棄快要到手的勝戰而不故,毅然的回來了。早知道我就不該那麼快和姿晴拉下臉,白丞相你說是不是?”
他知道韻菲暗地裏捎了人送信去了邊關,沒有加以阻攔,是終究不舍得亦不敢與韻菲為敵。亦是相信辰宇絕不會為了任何理由,而有違皇令。
沒想到,一切居然因為一個穀姿晴有了那麼多的改變,這個女人不能留吧。
“是啊,微臣從前還一直以為雲王是永不會被女色所迷的呢!”蒼勁有力的聲音,言語間帶了些明顯的憤慨。
白丞相是始終想不明白,自己那我見猶憐嬌滴滴的女兒,七爺偏不愛,怎就會被姿晴迷到這樣:“太子是否已經想好下一步的對策?”
見辰嘯笑的陰鬱,猜想他該是有了決策。
“我嗎?”勾眉反問,成竹在胸的邪笑,指尖若有似無的敲打著桌麵,舉手投足間卻是盡顯倜儻,然下一刻出口的話,卻讓聞者皆要膽寒:“速戰速決!我是天下人,滿朝文武公認的太子,其實可以無需遺詔的不是嗎?他……是時候該斷氣了,順便……為了破那碑文預言,白丞相,你說咱們是不是因該把至關的人物也一並解決了?”
“噝……”聞言,白丞相都忍不住倒抽涼氣,輕聲開口,小心翼翼:“太子的意思是……殺了姿晴?”
“對,她若不死,我又怎麼娶韻菲呢,我若娶不成韻菲,您老又怎麼做國丈?”
語末,白丞相愣愣的點頭,對於他的聽話,辰嘯還來不及讚揚,一聲刺耳的琴聲猛然響起,讓他下意識的警覺。
該死的!他怎麼就忘了那個皇後娘娘所賜,如遊魂般的丫鬟!
和神色已慘白的白丞相對視了一眼後,辰嘯沒有猶豫的破門而出,看著門前複廊內,正側首撫著琴的女子,劍眉越擰越緊。
刹那,一記劍風,在狹小的空間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原本悠揚的琴聲嘎然而止。
方趕到的白丞相冷汗瑟瑟的漢看著眼前這一幕,上好的琴已被一辟為二,狼狽的躺在地上。辰嘯舉著劍,直指女子的咽喉,那嬌嫩的皮膚上已滲出殷紅。
叫他以及辰嘯驚訝的,卻是因為那丫鬟臉上非同一般的表情,沒有驚恐,沒有求饒,她笑著,詭異,瑰美。
“說!聽見了什麼?”是那抹笑吧,讓辰嘯猶豫了片刻,反倒止住了劍,放緩了力道,問著。
“回太子爺,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奴婢全聽見了。”女子仰首,回的幹脆。
這樣的回答,又一次讓辰嘯興味的挑起眉:“你是不信我會殺了你嗎?”這樣的挑釁,莫非她本意就是要尋求一死?
“太子爺不會!”淩唇一抹俏然,繼續道:“因為林蚺公公突然被皇後娘娘調了去,未來的太子妃又派了親信時刻守在皇上的身邊,如今……能助太子一臂之力,而又能不被懷疑接近皇上的人隻有嫣然。”
字字句句言的精準,辰嘯挑笑,感歎,嗬……果然亂世出人才啊。連他府裏什麼時候養了個莫不做聲,洞悉世事的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嫣然是嗎?為什麼要幫我,又拿什麼來取信我?”他難保這一刻放了她,下一刻說不定她就會跑去找韻菲,告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