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碰巧選在這華燈初上之時來清溹樓,沒料樓外會出奇的無人看守,更沒料會偷睨到此景。可是,那又怎樣,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啊,後宮成群了身為皇後她也隻能忍,然後笑著替他安排妥貼……
漫無目的的閑晃了陣,隻是韻菲怎麼也沒想到,那隻是她今夜所有災難的開端。人似乎往往總會在不經意間撞見了些不想知道的事兒,曾經她對辰宇、姿晴還有皇上之間的事總是滿懷好奇,可眼下這段對話,卻讓她恨透了自己的求知欲。
……
“什麼事大殿裏不便說的,非要揣我出來?”辰宇鎖眉,頗為不解的望著身旁來回舉步的辰淵。
“七哥……你當真就這麼忘了父皇的死,父皇的遺願?”躊躇了許久,辰淵才定下腳步,狠狠的吸了口氣,定住神,豁出去般的問出口。這話他可是早想說了,無奈宮外七哥和玉姐姐幾乎形影不離,他總覓不著機會。
這事嗎?他的行動難道還不足以宣誓他的決心嗎,何需再多談,“時下一切穩妥,父皇不會再希望見到我們兄弟間的爭鬥。”
“是嗎?沒想到我一向景仰的七哥如今也成了隻會逃避的人。你和玉姐姐該比誰都更清楚,父皇為何臨死前急召你回宮,要的是你克成大統啊,父皇他寧冒險也不要把大漓江山傳入十哥的手中……”
“你瘋了,這裏是皇宮!”頭一回看見這小子像失了理智般,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足以如此不顧一切的?
“真快要瘋了!我沒辦法像你們那樣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忘不掉他是怎麼聯合白丞相等人害死父皇的,忘不掉他是怎麼逼你釋兵權的,也忘不掉他是怎麼利用玉姐姐……利用父皇他們在泰山見到的碑文,登上太子之位,然後大權到手後又冷血無情的踢開她,你知道皇陵邊的那一役對玉姐姐來說是怎樣的傷嗎?你說你愛她,可是你什麼都不問,自信的以為自己全懂了,我看的出……她和韻菲都不快樂!”辰淵是真的快忍瘋了,一口氣的吼出所有事。
積鬱了若幹日他以為自己也可以學著像七哥那樣放下仇恨的,可是他錯了,放不下,尤其是每次看見韻菲眼中的無奈。
“泰山的碑文,還有小晴的傷?誰告訴你的?”這些足夠新鮮的詞,讓辰宇終於不再阻攔,甚至追問。
辰淵他不懂,也不需懂,不聞不問,不是他不懂愛。是愛的太深,怕每一個不經意的細節,都會刺傷了最愛,不如獨自好奇著。
“明宣和公孫告訴我的。”如果不是故意去探究那麼多,恐怕他也不至於那麼恨。
就為了那個虛華的位置,為了這浩瀚的江山,足以讓十哥舍卻那麼多,甚至顛覆了人性嗎?那些都是無辜的人啊……
“碑文說什麼了,小晴的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辰宇失了分寸,急躁的話剛問出口,身後傳來聲響。讓兩人立刻警覺的噤聲,一致的回頭,望去。看清後,辰淵倒抽寒氣,怯怯的低喚:“韻菲……”他始終都無法在私底下喊她一聲“皇後”。
就連沉穩一貫的辰宇,也隻能無奈的看著眼前人閉眼,想說些什麼卻無從開口。
韻菲撫著心,那兒正疼痛無比,比起方才更真切的像被扯裂了般。清靈的眼,泛著楚楚惹憐的淚光,顫抖著唇,終吐出一句:“什麼叫……聯合白丞相害死先皇?”
“韻菲,冷靜點,辰淵的性子你懂的,向來愛斷章取義……”辰宇上前,開口,好多事既已成定局,韻菲不能再傷了。
“告訴我!”冷冷一句,不容置疑。
輕歎,辰淵暗自在心底咒罵起自己的不成熟,七哥提點對了,這兒壓根不適合說話啊。無奈下,他隻好咬下唇,娓娓細道:“玉姐姐去送七哥遲遲未歸的那晚,我無意中聽見了十哥和白丞相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