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還撲通跳個沒完,他不過是個看門的,怎見過這樣的場麵呀,還是快點退下,免得惹了禍。
“什麼事?”眼神追隨著那道奇怪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引門前,姿晴才不解的問著。
然辰宇隻是予了她一笑,若無其事的搖頭,一派怡然,心裏卻暗自繞開了。
見狀,姿晴便也無意多問。不該好奇的,夫妻間的相處之道她早就深諳的很,不聞不問,要究也究表裏那些人人皆知的事。
這樣輕撫而過,所有人都知,雲王不想多談的事,撬都撬不開的。就連辰嘯也隻是將方才那幕收入心中,淡然清風的撫袖率先舉步。
高升的燈籠,粉嫩的元宵,喧鬧的夜,似乎也掩蓋不了今日瞻園內的不平靜。原本隻是一記倉惶詭異的耳語,辰宇的冷靜便能輕鬆的粉飾過去了。
可晚膳方過,辰淵和明宣的不請自來,反把韻菲激的以身體不適為由徑自在皇上的安排下先行回宮了。望著那個逃似的背景,姿晴擰眉,不解為何她會那麼昭然的避著辰淵。
“你做過什麼了?”壓低了聲音,姿晴趁無人注意挨近辰淵,問著。
收回無奈的視線,辰淵聳肩,苦笑著,回的頗為不經意,卻寓意著太多:“勇敢了一次而已。”
終於勇敢了一次嗎?姿晴不憂,反而跟著笑了,有了嫣然的介入她並不覺得辰淵做了什麼錯事,隻是……晚了。跟皇上搶枕邊人,有勝算嗎?還不是徒勞搭上一條命,或者是……兩條。
收回神後,撇見一旁明宣和辰宇的眼波交流,她不期然的挑起秀眉。她可以不去插手任何辰宇的事,卻不喜歡他相瞞。
“雲王有事嗎,那去辦吧,朕一會也該起駕回宮了,不必相送了。”嗅出絲端倪,倒也不想深究,辰嘯反而大度的很。於他而言,若是好奇的事自然有法子知道,何須去問。
“好。”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辰宇像是候著這話好久了,話音剛末,便毫不猶豫的應了。
聞言,姿晴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撇向辰宇,甚是不解。他明知道辰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的,也明知道這麼做完全不合禮數。拋下皇上去辦自己的事,天下怎有。居然還是……究竟有什麼事會讓他那麼不顧一切?
“我沒什麼事呢,七哥不會介意我留下叨嘮吧。”直到此時,辰淵才明白為何明宣會突然連晚膳都不讓他用。急急的把他拉來瞻園,原來就是為了能讓七哥放心的去辦事啊。
可是究竟是什麼事呢,若不重要,他怎舍得拋下姿晴。
“恩。”辰宇點頭,便轉過身眼神示意明宣快去快回,臨走時,無奈的看向姿晴,輕歎了聲,才擦辰淵的肩而過,低噥:“替我照顧好她。”
瞬間,似乎人去樓空,周圍靜的突兀。明明有一堆人在一旁候著,可空氣還是窒息般的難受,姿晴的眼始終徘徊在辰宇消失的方向。
直至今日,才發現早在不知不覺間,原來自己已如此的依賴他。似乎再大的困難,有他伴著,便不再怕了;可失了他,頓覺手足無措,這一點都不像從前的穀姿晴。
絕美的良辰,水如環佩月如襟,人心卻都各自飄向異方,美景仍需良人賞。辰嘯轉回頭,左右顧盼,突暴出一言,不夾憤怒,隻是無奈:“你那夫君眼中,當真是沒有朕這皇帝。放眼滿朝,有多少人是真心俯首的,全都一樣。”
話裏的悲悸,惹來了兩人生顧,相視一眼後,辰淵輕喚:“皇兄……”
到底還是說不出話,徒惹的傷悲當真值得同情嗎?姿晴想嗤笑,卻覺得不合時宜,索性閉嘴不言。隻徑自低頭,撥弄著衣裳。
“你當真就不好奇他這麼匆忙的扔下你,究竟是去做什麼了?”忽略掉辰淵,他撇頭,直接望著月下低垂著臉的女子,頗為困惑。
“好奇。”四下無旁人,姿晴倒也答的爽快,無意隱些什麼:“隻是奴婢相信,待所有事兒完了,雲王自會告知,不會相瞞。又何需多此一舉,惹人生倦的盤問。”
這答案,沒解開辰嘯縈繞在心頭的迷惑,反倒糾纏的跟亂。越透徹便是越不了解這女人,漸漸的讓他開始猶豫了自己一直的執著。到底爭的是什麼,韻菲?帝位?可如今得了一切,他仍是不快樂,為什麼依舊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