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自己的小角落,10平方不到的房間,四周牆麵由於時間和潮濕變得發灰,油漆又有點剝落,有些地方都裸出了灰色的石灰,書桌擺在房門的左邊,放書的那一塊地方本來是有一點剝落,由於經常拿書放書剝落的麵積倒是越來越多了。我總是在拿起的書邊緣發現蹭到的石灰,本來有想過,要不要在落石灰的地方給貼張報紙,一直沒有貼。我打開書桌右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本日記本。我其實並沒有記日記的習慣,可是有些話不說出來太不痛快了,又不能說。要是你討厭哪個任課老師還能私底下和同學一起在教室的走廊裏,操場的角落裏恣意的討論。這本筆記本簡直是我人格分裂的最有利的證明。翻到前一頁,2013年6月12號,那是上一周的事情了,圓珠筆劃下了幾個歪七扭八的大字,賤人,宋微微。可我現實生活從不罵人,我一句髒話也不會講的,甚至鄙視說髒話的女生。我拿起筆,手撥動著台燈的明暗旋鈕,燈光一會明,一會暗,一隻小飛蟲圍繞著燈光,總是在試圖往上麵撞。最後,我也沒有寫有往本子上些什麼,看看桌上的鬧鍾已經11點了。就索性關了台燈。躺在床上,樓下有個小賣部,小賣部老板還有個副業就是麻將館。我在麻將館劈裏啪啦的大牌聲音和人說話咳嗽的聲音中,和往常一樣睡著了。
睜眼,看看床邊的鬧鍾,知道自己估計又快遲到了。我刷的一下起來,洗臉刷牙,折騰劉海。已經做了早飯的老奶奶,催著叫喝點粥,我剛拿起喝燙到了肺裏。還沒燙的緩過來就聽見有人叫我:“張小萌你快一點。”林逸樊直接對著我家窗口喊,我一手拿著粥,一手拿著書包,頭探出窗口:“來了,來了。”把沒喝完的粥放下,急急的往下跑。看見我,他就自己開始走了起來,我也隻能背著書包追上去。他繼續碎碎念,你走快一點,不要又遲到了。我這都改成小跑了,心裏也有點不好意思,到了紅綠燈路口我問他,昨天的數學有題空著,待會早讀課能借我抄嗎。他手插在口袋裏斜著身子靠在燈杆上,站著等紅綠燈也很像裝比,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是就算我看不慣他這種行為,他也一直可以這麼裝下去。他,看我一眼,沒有任何感情的一眼,冷漠的人都是這樣,我內心說服自己,我自從認識他,內心總要自我安慰自己,畢竟他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的頂端,不懂點人間溫暖很正常莫和他計較。:“笑的和白癡一樣,給你抄了你也不會啊。”我就真的怒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做數學題,班上也有別的好學生。綠燈一亮,我就直直的走在他前麵,過了紅綠燈,這就是真的他的主場了。我就算走在他前麵,也可以想象到,那些花季少女對於這位顏值可以高到上電視的冷血動物的充滿占用欲和崇拜感的眼神。
我的內心活動,此時此刻大概就是這些女生你們真的是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不懂最近電視劇的男主角盡是一些麵癱,扭曲了很多女生的審美,導致林逸樊這種麵癱市場歡迎度高到了我無法用語言描述。很多人很羨慕我和他住的近一起上學放學,要是我早知道他是這種人,我是絕對不會在他轉到我們班,搬到和我一個小區後和他打招呼的,還找同學帶著他逛了一下我們市,要是個正常人也該是一種感謝的態度吧。我覺得委屈,並不是他沒有給我抄作業或者嘲笑了我,而是我這麼用心的和他當朋友,他顯然是不屑和我當朋友的。
我本來要早一步到教室,其實我和林逸樊就算上學一般到學校門口200米左右就會自然的分開,路上我們總會遇到自己的朋友,然後各自進教室。我遇到了班裏的一個女生走了沒幾步,她露出了很得意的一笑:“給你講個事兒。”她看看周圍沒有我們班的同學就湊近了和我講話,:“你知道嗎,我公交車上看到宋微微和隔壁班的張樂天。”我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虛心,怕她知道我對張樂天有非分之想,:“你告訴我這個幹嗎,兩個人住近了就一起上學啊。”她馬上擺了一下手,“才不是,張樂天幫她拿書包哪。”我覺得早上的粥又燙到了我的肺,和這個女同學又聊了幾句,心裏卻一直在說,拿書包而已啊,可能宋微微要係個鞋帶,拿個東西。本來走在我後麵的林逸樊一個步子就比我早一步跨入教室,我和他也一起上學啊。要是我和他不是走路而是坐公交那麼會不會幫我拿書包哪,絕對不會啊。我剛剛坐下,就看到宋微微也來了,明明大家一樣穿校服,校服穿在她身上就覺得也沒那麼土了。她還是昂著尖尖的下巴,背著橘色有英文字母的書包,她其實並算不上多漂亮,可是總是有一股別的女生沒有的自信。我們都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時候,她會借給我們看她的雜誌,暑寒假都在補課的路上的時候,她則和我們說歐洲的一個小鎮。一切都可以證明一點,她家境優越。我一下子想起來,她為什麼要坐公交車,不是都是應該從門口的一輛黑色大奔上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