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開窗戶上的木條不是難事兒,難點在於如何不發出聲音,許暉絞盡腦汁,沒有好辦法。
其次是幾個計算問題,從白到晚上共有幾個守衛?從樓到大門之間的距離,還有從大門到最近的叢林的距離,奔跑起來需要耗時多久?
這三個基本數字要比撬開木條和鋼筋簡單的多,許暉第二就了然於胸,其實正常情況下,這棟樓的看守就四個人,而且是兩個人對兩個人換班,守的並不嚴密。
但從正門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其中一個看守就在門口,唯一的空子便是這廝去上廁所,但樓下還有一個,同時避開兩個看守的概率很低。
所以,從窗戶逃走還是首選,許暉經常趁沒人的時候,用手指伸到木條的縫隙裏摳一摳、掰一掰,用以鬆動釘子,其實隻要弄鬆三五根木條,掰彎一根鋼筋,就足以讓許暉鑽出去。
但是淩晨的時候,許暉的逃跑計劃暫時擱淺了,不是被人發現了,而是又來一位難友,此人不像他來的時候安安靜靜,從一下車便接連吼叫,盡管後來被堵住了嘴巴,他還嗚嗚的呼喊不停。
許暉一聽此人的聲音,心裏就咯噔一下,太熟悉了,雖然沒聽清楚任何一個字,但他幾乎可以斷定新來的難友是陳東!
這是什麼情況?許暉的腦子有點淩亂,一直以來心頭的陰影被迅速放大,這裏的人已經開始下手弄陳東,意味著很接近易洪了,這個老流氓此次怕是遇到真正的硬茬子。
樓下傳來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陳東也被綁到了二樓,但是在另一側,聽聲音是走到了底,然後是叮當的開關門聲,還夾雜著擊打和喝罵的聲音,總之,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許暉第一被關進來的時候就留意過,這棟樓比較規整,中間樓梯,左右走廊,南北各有三間房,許暉自己被關在了朝南右手的第二間方,而陳東應該被關在了朝北的左首最後一間房內。
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差較遠,無法取得聯係,隨後,許暉注意到守衛的力量也陡然增加了一倍,晃動木條也是有輕微響動的,所以隻好暫停下來。
“問下大哥,隔壁來新人啦?”趁著一名大漢到許暉房間轉悠的時候,許暉湊上去問,隻不過聽起來怪怪的,不像旅館,更像是在號子裏。
“管你屁事?”大漢其實也被逗樂了,強忍著笑意,甩了一句話走了,實際上還是站在門外轉圈。
許暉注意到這大漢皺著眉頭,一定是被屋內的臭味給熏的,不讓出門,拉屎拉尿自然都在屋裏解決,一個破鐵筒,即便有個紙板子蓋著也擋不住那個味兒。
晚上沒睡好,被隔壁吵的,半個晚上陳東都在被人‘拷問’,不時的傳來怒吼、濫罵和慘叫聲,許暉被搞的一驚一乍,偶爾還真的慘不忍聽。
如果許暉之前還對陳東的身份有一絲疑慮的話,現在則被這沒完沒了的叫罵聲將這僅有的疑慮給抹掉了。
陳東反抗的如此激烈?與他一貫的性格頗很不相符,看來悶罐頭也有爆發的時候,他可能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綁架的一,這對他這種退伍老兵來是一種羞辱,非常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