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大家安靜的注視中,趙歌哼哼唧唧了半天又坐起來了,他不停的擦拭著嘴角的血跡,末了還向謝老二伸出了大拇指,隻是隨之而來的微笑充滿了詭異。
謝老二再度被刺激,他終於想大踏步的衝過去,狠狠補上一腳,但體力被嚴重透支後的身體並不協調,讓他剛一邁步便如同踩到棉花上,踉蹌了幾步,再抬腳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股狠勁兒,但這一腳終於還是踹出去了。
踹出去的腳再也沒能收回來,趙歌的雙手死死的保住了謝老二的小腿,居然還很有力氣,隻聽他大吼一聲,雙膀用力,額頭上青筋暴起,一下把失去平衡的謝老二給掀了個後仰,噗通一下,倆人又先後摔倒在地。
這場肉搏中,謝老二並不是第一次倒地,但給人的感覺這次摔得最重,兩個人像兩條被扔在岸邊、已經折騰的精疲力盡的草魚,隻剩下喘息的力氣。
四個觀戰的人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謝老二也是強弩之末,於是又悄悄拉開了一點距離,默默注視的地上的兩人。石建軍的目光充滿了仇視和鄙夷,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恐慌,但在身邊男子的壓力下,他始終未能做出什麼小動作。
老菜梆子經過了剛才的慌亂後反而沉穩下來,趙歌眼前這個樣子,像極了以前在一起服刑的時候,當時老菜梆子就是這樣收拾趙歌的,可後來隨著趙歌一次又一次的趴起來撲向自己,老菜幫子由心虛產生了恐懼,最後獄友們把二人拉開,但老菜梆子相信自己未必就能堅持到最後。
場中又有了變化,趙歌再度坐起了身,謝老二也同樣如此,隻不過他的眼神有點迷糊,完全不像趙歌的眼神那樣透徹和清亮,二人對視著,都暫時沒有能力攻擊對方,但誰也沒有開口認輸,可在謝老二的眼裏,他對趙歌以前的印象被完全顛覆了。
趙歌終於先動了,是以非常滑稽的慢動作側身,然後雙手撐地,勾著頭略一喘息,忽而整個身體用力扭轉,就半跪在了地上,這樣一個大幅度的動作讓他緩了很久,渾身最後一點氣似乎已經被壓榨到了極致。
謝老二也動了,他是左手支撐,右腿彎曲,想要通過半蹲動作挺身直接站起來,那樣速度快,形象也要比趙歌的狗啃泥好看的多,但這下他錯了,別看趙歌現在十分醜陋和滑稽的樣子,其實是在弓著身體蓄積力量,謝老二半蹲半仰著身體給了他絕無僅有的機會,就像餓狼準備撲擊時,對手恰恰給了它最為脆弱的一麵。
於是趙歌毫不猶豫的用盡全身力量撲了上去,除了對方尚有空閑的右臂以外,沒有遭到任何障礙和反擊,隻聽咣的一聲,謝老二的後腦勺重重的砸在地上,而騎在他身上的趙歌高高揚起拳頭,狠狠的一拳落下。
說是狠狠一拳,其實趙歌早就沒什麼力氣了,這樣的力量打在對方臉上沒有多大的殺傷力,但腦海中的意識支撐著他再來一拳,再來一拳,也不知道打了幾拳,趙歌眼前一黑,便栽倒在謝老二的身上。
非但趙歌動不了了,謝老二也沒了聲息,剛才後腦勺著地,給了他重創,石建軍旁邊的漢子毫不猶豫的宣布認輸,這場簡單之極,卻又凶險無比的肉搏才算結束。
隨著倆人先後被送進醫院,商業街周圍的混混們頓時都安靜下來,其實石建軍也好,周青也罷都已是強弩之末,幾場架一接觸就知道根本不是趙歌帶來的這幫人的對手,隨著謝老二認輸進醫院,大家也沒有再堅持下去的信心,無聲無息的就崩掉了。
其實,就算趙歌不接受謝老二的單挑,石建軍等人也撐不了幾天,這其中的原因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趙歌是在最大程度的照顧謝三,不讓謝家兄弟為難。
至於到時候單挑萬一輸了,趙歌也拿得起放得下,無非就是再次退回解放路,損失是有的,但能換來謝三的死心塌地和謝家老二的善意。
雖然代價大了點,可當初重新殺回商業巷的目的完全達到了,回報甚至超過了他的預期。不但賈家兄弟,就連石建軍一夥人也被他徹底趕走,周青和太歲最後服軟,答應合作,等同於投靠了建鑫,有小半條街的門麵被趙歌收歸於囊中。
有一部分小老板選擇把門店轉讓,另一部分選擇和建鑫合股經營,還有為數不多的保持完全獨立,但要向建鑫交些份子錢,總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局敲定,趙歌的勢力迅速膨脹,而輸了這場架的謝老二,得了個腦震蕩,但生活上沒有大礙,出院之後仍然回到菜場賣他的菜,絕不會再過問這些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