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宏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隨便找個理由請個假不是難事兒,而且又不是打架闖禍,盯著周青的一舉一動,實在是舉手之勞,但是再三強調,周青跟他是一個大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再有矛盾,大家適可而止。
這讓許暉更加害臊和臉紅,都不清楚剛才請求對方幫忙的話是怎麼說出口的,周青現在這個樣子,隻要不自己作,應該沒什麼大事兒,但易洪這個人很難把握,誰能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許暉的心裏很緊張。
其實許暉作為被動參與其中的一顆棋子,知道的還是太局限,伴隨著周青的活動,危險也在隨之加大,這是事情的根本,是兩股勢力的衝突,角力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建鑫這一頭,也隻有易洪清楚其中的凶險,可以說,這場衝突,易洪一旦撂挑子,建鑫將會陷入極大的危險境地,因為除了趙歌和易洪,建鑫中沒有人清楚對手的用心,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對手是誰,一直被當做頭號敵人的劉坤,其實也隻是廬山麵目的一部分。
不過按照易洪的悲觀估計,建鑫不可能在這次對抗中勝出,周青這件事,隻是在加速和強化這個過程而已,即使趙歌在,再加上趙複,也沒本事能破開這個困局。
現在周青本人的理智已經被仇恨的情緒完全淹沒,正在毫無顧忌的製定著報複和兌命計劃,對他來說,幹掉一個夠本,幹掉一雙還賺一個,這種極度危險的情緒越來越濃厚,豈止是凶險。
介紹張誌宏和李兆寧認識後,心裏很不踏實的許暉還想再見易洪一麵,但李兆寧的回答很賊,現在不是時候,易洪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看著麵前的小孩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許暉恨不得大嘴巴抽他,但一想到易洪那個德性也隻能無可奈何,唯有期盼著事情能向好的方向轉變。
次日上午,周青家來了一個客人,一個很年輕的帥小夥,張誌宏認識此人,曾經也從十九中畢業的,跟周青是一個班的,叫什麼記不得了。
這人在周青家隻待了十多分鍾就走了,沒過多久,周青裹了一件黑呢子短大衣也出了門,這個情況,張誌宏第一時間告知了李兆寧,這小家夥當然也看見周青出門了,但不知道還曾有人找過周青,眨巴了一下眼睛,轉身撒腿就跑了。
快中午的時候,周青又回來了,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進了家門後就沒了動靜,張誌宏就跟做賊一樣在人家門口站著聽牆根,可聽了老半天,裏麵一直安安靜靜,無奈之下,隻得下樓回家。
這個時候,周青的父母都還在上班,家裏隻有他一個人,張誌宏尋思著是不是上去串串門,看看這家夥到底在搞些什麼。
相對於許暉,張誌宏對於整個事件的認知都處於白癡的狀態,這倒不是許暉刻意隱瞞,他知道的也不多,而且牽扯出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張也聽不懂,所以隻是強調了周青和謝海林等人在商業巷的矛盾,再加上五一俱樂部的人瞎攪合,事情很難勸和,都打過好幾架了,反複說明了其中的危險性,‘弄不好會出人命’這句話,許暉連說了三遍,自以為把事情講的非常直白了。
“那為啥要單盯著周青啊?”張誌宏不解。
“付建平他們那兒我盯著呀,隻要把這兩天對付過去,大家的火氣消了,再慢慢看能不能找機會和解。”這句話明顯敷衍,許暉也很臉紅,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雙方能到什麼程度,隻是盡最大的努力避免那種兌命的場麵出現,而且易洪能不能指望的上,也沒個準譜,他隻是憑直覺判斷易洪這個時候找到他不會那麼無聊。
認真琢磨一下,還真是那麼回事,所以張誌宏甘願請假,除了奇怪李兆寧的神神秘秘,他還真的沒有再往多想,完全出於一片好心。
張誌宏很了解周青的德性,發起瘋來根本不聽勸的,許暉在商業巷的那幫朋友各個都是狠人,誰吃虧誰占便宜一目了然,所以他也不希望周青再鬧下去,這也是基於對許暉人品的信任。
猶豫了半天,張誌宏最終還是沒有上樓,剛吃過午飯沒多久,大人們又陸續出門上班了,他把自家的門打開留了個縫隙,一直留意聽著樓上下的動靜。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樓下傳來腳步聲,還有含含糊糊的說話聲,張誌宏略微分辨了一下,對方大概有兩三個人,於是輕手輕腳的湊到了門縫處,果然,上樓的一共有三個年輕男子,似乎看到了張誌宏家的門縫有亮光,很快停止了聊天。
三個人魚貫而上,沒有逗留,隨著咚咚的腳步聲,在四樓停下來敲門,張誌宏聽到了開門聲,然後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應該是進了周青家,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