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叮當轉身離開,易洪隨手把那根‘狼牙棒’給扔到了地上,根本不在意旁邊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家夥,非但如此,他還衝許暉招了招手,然後大踏步的離開了房間。
“你沒事兒吧?”許暉看看仍然貼牆靠著的良子,心下有些歉意,剛才被易洪手段給弄得暈頭轉向,差點把身邊的兄弟給忘了。
“沒事兒,就是胸有點悶,到外麵透透氣。草他麼的,這老王八蛋,夠狠!”
倆人回頭看了一眼如同在屠宰場一樣被吊著的男子,心裏頓時複雜了許多,尤其是許暉,進門之前還想著,如果謝海林遭罪,便要同易洪拚命如何如何,現在可沒有半點那樣的底氣了,麵對這種凶人,生平僅見,貌似真拚命也是白搭。
一同出來後,良子不願意進那個大屋,就席地坐在了院子裏的土磚上,其實他是很不願意再見到易洪那張嘴臉,在外麵吹吹涼風好過點,自信心嚴重受挫,相處這麼久,沒看出來易洪的真麵貌,而且平日裏借著建鑫的名頭,自己在外麵風光的很,但在這個老家夥麵前居然連個屁都不是,真丟人。
許暉隻好硬著頭皮自己進去,不知道這老東西有什麼事兒,剛才目睹了易洪拷問和逼供那個男子的全過程,他基本已經猜到與謝海林受傷進醫院有直接關係,很可能是被這個男子用車給撞的,如此一想,許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房間裏隻剩下了李兆寧,另外一個小家夥不知去向,而易洪咕咚咕咚的一口氣灌下了半瓶白酒,肥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隨後把外套穿在了身上,“我出去一趟,運氣好的話天亮之前回來,如果有興趣,你就在這等著。”
一番沒頭沒腦的話卻讓許暉腦子裏的謎團漸漸有了些清晰的線條,易洪的人品雖然很不咋地,但好像在馬不停蹄的追查真凶,聯想到‘王朝’和‘西海’在同一時間出事兒,那麼毫無疑問,事情是串在一起的,海林被算計,也應該是凶殘對手計劃中的一個點,從這個角度入手追查應該是最為簡單和直接的方法。
這個被拷問的男子應該就是被真凶推在前麵的槍手,但許暉還沒搞明白這個人是怎麼落在易洪手上的,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細節。
可許暉也深知,這次衝突的背景很複雜,遠不是他表麵上看到的這些,易洪所了解的要比他多得多。當然,以上隻是往好處想,如果往相反的方向推測,易洪又在這個係列事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這家夥真要是站在了建鑫的對立麵豈不是太恐怖?線索和邏輯太碎、太混亂,許暉也真不願意這麼想,但必須有個警惕和心裏準備。
“我還是想知道海林的傷……”許暉很固執,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現在隻要人沒事兒就能安心,相比之下,其他的都很次要。
“死不了,想知道,自己明天去醫院不就得了?當時老子有其他事兒給絆住了,特麼的逼,再晚一步,周青小子就沒命了。”雖然打斷了許暉的話,但易洪出乎意料的頗有耐心。
這句話對許暉來說,有很大的信息量,一方麵說明周青安全,有易洪出手做了保證,這老東西貌似很自戀,另一方麵也說明,事前盯著周青,易洪早就了解了對手的意圖,再有,真凶同時兩頭下手,非常狡猾,易洪真的分身乏術,但事先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又或者說,這廝如果沒有引起大家的公憤,難道會出現如此糟糕的結果嗎?
麵對易洪這個老家夥,許暉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凶殘、狡猾、藏的夠深,還有自以為是,但不知為什麼,他對易洪的敵意正在慢慢消退。
“那麼那個男的剛才說的……”
易洪再次打斷了許暉,抬腳往外走,“想知道啥,你就去揍那傻逼的屁股,或者跟小叮當聊會,老子趕時間。”
經過院子的時候,易洪招手把小叮當喊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然後看也沒看蹲坐在一旁的良子,徑直離開了。
現在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晚上怕是回不了家了,這是許暉第二次夜不歸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建鑫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一眾兄弟吉凶未卜,而且最早之前的餿主意還是他出的,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回家睡覺?
良子現在整個人是懵的,麵對這麼大的變故,他一直驚膽戰,在找到易洪之前,更是對此人敵意十足,但找到之後,見識了對方的手段,反而迷茫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方麵,不再偽裝的易洪的凶殘性格讓他難以接受,另一方麵,除了待在這個小院,他也不知道哪個地方才是安全的。
許暉安慰了一番良子,抬眼望了望那個吊著男子的小屋,最終還是沒有進去,易洪那種刑凶的手段他是相當反感的,更莫提自己去動手揍人,他絕對做不來,隻好找小叮當聊一聊。
西平冬天的夜晚很冷,零下一二十度是常事,許暉原本想著把那男子放下來,這麼一直吊著怕是要出問題,但小叮當不同意,說是易洪出門前特別交代過不能解開繩索,除此之外,許暉的其他要求都能滿足,比如給那男子屁股上抹上紫藥水,把衣褲穿上,並放盆炭火,最好再有口熱水給去去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