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番唏噓,現在整個建鑫的核心成員就剩下兩個半人,除了付建平和小叮當,鐵蛋隻能算半個,許暉則根本不算,其他的抓的抓,住院的住院,連三個臭皮匠也沒湊齊,情緒自然相當低落。
許暉此時的心態很模糊,除了如烙印一般記得自己是大院眾兄弟中的一份子外,其他的則無足輕重,一係列事件後,他已經對複讀喪失了信心,從魏亞麗的突然離開,到跟劉文亮之間的矛盾,成天就是醉酒、打架、放縱,幾乎就沒消停過,指望這種狀態參加來年高考,完全就是個笑話。
當然,許暉的心底還有那麼一絲絲掙紮,源於家人的期望,而曾經要去北京的夢想則已經遠的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原本離駱駝徹底倒下還差一根稻草,很不幸的是,昨天晚上砸在許暉身上的可不是什麼稻草,而是實實在在的一記悶棍,把他徹底給砸趴下了。
與其人摸狗樣的坐在教室裏浪費光陰、糟蹋錢財,倒不如在哥幾個身邊混一陣子,曆練曆練,至於以後做什麼,他還沒想好,但至少先要把壓在心底的那塊大石頭搬掉再說。
很多事情需要慢慢回想,才能琢磨出其中的味道,易洪當時隨口答應許暉留在小院中看他‘釣魚’,其實沒按好心,挖了一個隨時準備栽贓的坑,可情況遠超預期後,易洪又起了滅口的心思,但不知為什麼最終沒有下手。
以上也隻是猜測,但許暉有預感,易洪並沒有完全淡出西平,以後肯定還會再見麵,到那時,他要以對等的實力和姿態質問易洪,朝黑衣人打黑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盡管危機時刻,這一槍救了許暉,但畢竟兩碼事,黑鍋可不是隨便亂背的。
“對了,今天在大院裏有沒有見到我爸?”許暉問鐵蛋,心虛中又帶著點僥幸,指望對方能帶來點什麼消息,可供揣摩的蛛絲馬跡或者道聽途說的東西都行。
沒想到鐵蛋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沒有,我哪兒敢在院裏晃啊,被我哥逮住就出不來了。不行你就先回家,哥幾個有事再找你。”
“已經這樣了,不急在一時半會兒,從今天起,我打算跟哥幾個混段時間,有口飯吃就行,可別嫌棄我。”許暉這番話,衝動占了一半的成分,但也真沒想好還有什麼可去的地方,在家待業,那比殺了他還難受,換個地方繼續複讀,就是自己騙自己,而且他目前絕難繞過心裏那片陰影。
“真的假的?”付建平大為驚訝,鐵蛋更是難以置信,弄不清楚許暉是在開玩笑還是受了刺激,趙歌以前就希望許暉能來幫忙,雖然從沒跟他當麵提起過,但付建平、賴春光幾個人都是知道的,無奈大家走的路不同,也隻是說說而已,沒料到今天許暉自己提出來。
“真的。”許暉斬釘截鐵。
“草!那特麼歡迎啊,有哥們一口吃的,就絕對有兄弟你的。”付建平站起身,很誇張的張開雙臂擁抱許暉,鐵蛋也是同樣,盡管沒人敢承認他是建鑫的人,但不妨礙他的自我認同。
小叮當沒那麼激動,心裏總覺的怪怪的,但也不會當麵有什麼質疑,於是四個人的精神頭一下子好了不少,一起動手又弄來些點心、果盤,外加兩瓶紅酒,再簡單也要接風,歡迎新人,許暉不是別人,不但是處了很久的哥們,而且在患難時候加入,還能有比這更鐵的感情麼?
“如果不上學,你老爸那一關過的去麼?”鐵蛋還是有些許的擔心。
“慢慢說服唄,現在肯定不能跟他說。”許暉雖然苦惱,但也有初步的想法,至少這學期後半段能夠湊湊合合混下去。
付建平怪鐵蛋哪壺不開提哪壺,飛快的把酒滿上,提議幹杯,一杯酒下肚,氣氛就有了溫度,熱熱鬧鬧聊了幾句後,付建平把話鋒一轉,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是擺在幾個人麵前的難題,謝海林和賴春光都不在,沒有個說話算數的人鎮場很不方便,而且總這樣耗著,建鑫真的就徹底歇菜了,商業巷還有這麼一攤子,一天不開張就是一天的損失,到時候大家都要去喝西北風麼?
鐵蛋建議,索性臨時先選一個牽頭人,遇到大事一起商量著來,等老賴或海林回歸就馬上解散,幾個人都沒意見,一致選了許暉,理由也簡單,許暉最早被易洪盯上,是對整個事件了解的比較全麵的人,也是公認腦筋轉的快的人,讀的書又多,說話辦事有水平。
許暉並不推辭,牽頭人,無非就是多跑跑腿,多動動嘴,反正沒事兒做,能有的忙,就不用去胡思亂想,重要的事情都要一起商量,這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