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則幹脆擋在了父子倆中間,暗示許暉到院子裏轉轉,一會兒再回來,可沒等許暉挪步,父親卻搶先一步拎了外套就往外走,這種情況下,他顯然不能跟奶奶抬杠,也不好再發飆了。
“幹啥去?”奶奶不樂意了。
“屋裏悶,出去走一圈。”父親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雖然在母親和奶奶的幹涉下,父子倆的這張爭吵和戰爭沒有全麵爆發,但許暉覺得很失敗,該說的話都沒有來及說清楚,父親便憑著他的理解給粗暴打斷了,許暉恨不得轉身就走,去酒吧,反正付建平給他配了一把鑰匙,隨時都能去,但看著母親的目光,他的心又軟了下來。
父親出去轉悠了一圈後,臉色好了很多,也不再張口就教訓許暉,隻是不怎麼開口搭理人,一個人坐著喝茶、抽悶煙,年夜飯也吃的更為沉悶,弟弟果然如去年一樣沒有出現,父親的臉色更加難看。
許暉隻能讓自己忙起來,一放下碗筷就去廚房,蹲在客廳了總感覺別扭,奶奶不讓他上手,隻好回自己的小屋,翻翻書、看看以前的雜誌,但是仍然煩躁不安,又去院子裏轉圈,做俯臥撐,春節聯歡晚會是個什麼樣子,他也沒心思看,就這樣晃來晃去的熬到了夜裏十二點鍾,傳統的守歲也就差不多了,他倒頭就睡。
初一一大早,許暉便離開了家,他有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去酒吧,盡管酒吧在下午三點才開門,但他寧願先去打掃衛生也好過呆在家裏難受,早晨吃餃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跟母親和奶奶私下裏說過,保證每周至少回來一次,盡管母親有多般不舍,但還是拗不過兒子,另外,父子倆分開冷靜考慮一段或許會有好處。
從新年初一開始,許暉真成了酒吧的管家,大過年的誰都有個事兒,不是走親訪友,就是老同學、老哥們聚會,今天這個不來,明天那個有事兒,反正酒吧裏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扔給了許暉。
從初一到初五,酒吧的生意也很清淡,都忙著過大年,今天你家喝,明天他家喝,毫不誇張的說,西平人過年至少要喝半個月,酒沒喝好就等於這個新年沒過好,所以到酒吧消費的,除了趕時髦的,普通工薪階層很難得上門。
趁著難得的自由,和有大把的空閑時間,許暉思考了很多,也寫了不少東西,都是關於酒吧管理的規章製度,包括營收流水的控製。以前大家太懶散,趙歌也是粗曠化經營,生意好的時候亂花,生意差的時候拆東牆補西牆,沒有一個統一的樣子,連個起碼的工資製度都沒有,必須把它管起來。
許暉還想到了兩個點子,首先就考慮到了薛永軍,酒吧每周都要大量從副食品公司或者菜市場進炒貨,價格貴,而且質量並不怎麼樣,這個生意不如讓給老九,花生、瓜子、鬆子等等,老九家什麼都能炒,好吃還便宜,自家的兄弟,憑什麼不照顧?這也是大夥力所能及的幫一把老九,至於夜市的攤位問題,必須要從長計議,考慮仔細了才能走下一步,關鍵是劉浩瑞現在蹲著的位子也很不好弄。
第二個點子就是集中錢辦大事,除了留足必要的進貨款和服務員的工資,酒吧的流水優先支持商業巷內仍然關著門的幾家門麵,其中一個遊戲廳,因為幾次毆架,好幾台機子都壞了,擠出來的錢采購新機子,遊戲廳先開張轉起來再說,也好給精力旺盛的哥幾個找點事兒做。
付建平這幫人瞎忙活到大年初七才漸漸消停,許暉專門找了付建平和謝三商量他寫的東西,隻可惜對牛彈琴,付建平倒還能哼哼哈哈的聽著,謝三則還在半醉半夢中,經常胡亂打岔,根本就說不下去,最後來了一句,“老七,你寫的這玩意兒很好,你就放心大膽的管,誰不服,我大嘴巴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