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為了錢的事兒又嗆了起來,原本許暉跟付建平商量好,酒吧賬上接近九千塊的流動資金拿出一半來更換遊戲廳的老舊電路板,分批換,剩下四千多勉強能維持酒吧的正常運轉一個月,遊戲廳一開起來,流水優先歸還欠款。
但謝三顯然不會同意,吵來吵去,許暉腦袋疼,但也不願意再跟他一般見識,無非就是退讓一步,勉勉強強拿到兩千塊,而且必須在兩個月以內歸還。
這點錢真的杯水車薪,遊戲廳的十八台機子,勉強不落伍的有十台,剩下的全要更換電腦卡、電路板,西平黑市價格,一個六合一電板,一千五百塊,當時的街機基本都是港貨,走私的,沒什麼正規價格,水分極大,含了最流行的街霸、三國、雷龍等新版遊戲,兩千塊也就夠換一台。
事情顯然不能這麼來,最後還是鄒猛解決了問題,他哥的朋友在鄰省的金洲市專做這一行,三合一的簡易版,六百塊一個,殺殺價,伍佰多也能拿到手,不過人要親自跑一趟。
說走就走,兩千塊,運氣好了夠換四個電板,許暉又找付建平硬磨了兩百塊,一共兩千二百塊,去一趟很值得。
鄒猛主動請纓,言明路費自理,非要跟著許暉一起去,他其實就想跟著許暉幹遊戲廳生意,成天窩在酒吧後場切麵包、水果,膩歪死人了。
許暉私下裏征求付建平的意見,對方頗為為難,這幫哥們裏,真正學過廚師的就鄒猛一個人,雖說酒吧那點小吃喝,是個人都會幹,用不了什麼技術,但有鄒猛坐鎮總歸讓人心裏踏實點,開發點什麼新品,也隻有鄒猛能拿得下來。
許暉了解,而且眼下一個小小的遊戲廳,一個人打理足以,他很想尊重鄒猛的選擇,但現在不是時候,事情講明白了,鄒猛也理解,但還是覺得陪許暉去一趟金洲,免得他獨自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吃虧上當。
第一次出遠門,許暉還真的有點緊張,將兩千塊錢的大票子用針線縫在了褲頭裏,厚厚一摞,用屁股坐著踏實。那個時期車匪路霸很猖獗,沿途路過的幾個站都有可怕的傳聞,所以準備的越充分越好。
金洲同樣也是省會城市,但要比西平發達的多,單單一個東古區的小商品批發市場的規模就是西平最大市場的五倍還富裕,所以鄒猛更有種土包子進城的感覺,把他哥的一封親筆信也給藏在了褲頭裏,笑的許暉直打跌。
綠皮車的車票不貴,一個人往返不到三十塊,可惜那時候車次少,否則許暉就決定當天返回,還能省一天住宿費和兩頓飯錢。
去的時候很順利,鄒猛哥哥的朋友也很爽快,兩千塊給五塊電板,幾乎賺不了什麼錢,主要是為交朋友,他已經有了把意把生意做到西平的打算,多條朋友多條路,何況還是半個同行,五塊嶄新電板放在機子上挨個試,全都是杠杠的好貨。
晚上請人家吃飯,花去了小一百,住宿是八塊錢一晚的通鋪,電板就放在市場,第二天上火車前再來拿,沒買到上午那趟車的車票,隻好走下午一班,大白天的時間正好和鄒猛一起出去溜達,見識見識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