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熟門熟路的找到方丈室,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離開多年,近鄉情更怯,孟遠站在室外心情激蕩,麵色更是激烈變幻,久久不能平複。
“既然之前龜縮著不出來,現在又何必和我搶位置。”孟遠冷聲哼道,抱著孟青瑤的手攥的更緊。
“師傅。”孟遠目光閃爍,眼裏滿是掙紮,踉蹌著將孟青瑤放下捂著腦袋痛苦的呻吟。
“阿彌陀佛,明遠,這麼多年你還是老樣子。”忽然方丈室門打開,裏麵走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見怪不怪的看著孟遠掙紮的模樣,一手拂去,孟遠身子猛地一震。
“哼。”孟遠見著老和尚出手冷哼一聲,不再掙紮,臉色變幻之間慢慢的恢複了往常的平和。過了半響孟遠才苦澀的看著老和尚說道道“師傅,明遠回來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慧真方丈看了眼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孟青瑤,似已經了然,低聲說道:“帶著她進來吧。”
孟遠恭敬的抱著孟青瑤走進方丈室,這個在他年少之時經常出入的地方,簡簡單單的隻有一張硬板床,地上的蒲團還是和以前一樣擺在老位置,以前他經常的坐在這聽師傅的教誨。
“還請師傅救救團團。”孟遠撲通一聲跪下:”任老給團團看過,隻說身體已經沒問題,隻等醒來即好,隻是這麼多天團團一直未醒。“
慧真上前給孟青瑤拿過脈:“身體確實無礙。”又細細看著小丫頭的麵相,良久才一臉的不可思議:“死劫之數,明明生機已斷,可是這死數之中又透著一點生機,阿彌陀佛,看來命中自有定數。”
“師傅,您是什麼意思。”死劫之數,到底指什麼。孟遠隻覺心痛難當,看著昏迷多日日漸消瘦的閨女一臉的悲慟。
“阿彌陀佛,這個小丫頭與你有緣,此番命不該絕,自有她一番造化。無須擔心,這幾天就將這丫頭放在我這吧。”慧真說完便不再開口,沒有說出那一點生機若無人引導,又是一場劫難。
“多謝師傅出手。”孟遠謝過之後才放下心來,有慧真方丈出馬,他自是毋須困擾。不過想到身體裏存在的另一個自己,孟遠又是滿臉苦澀。
“師傅,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孟遠有些艱難的問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寺裏的人麵對他時有時會很詭異,這麼多年他早該發覺,隻是一直自欺欺人的認為不過是心神不寧才產生的幻覺,芸娘說得對,他遇事隻會逃避,等現在真正認識到他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他的時候,怎麼也無法釋懷:“師傅,原來我真的是個怪物。”
“明遠,你終於承認了嗎。”慧真慈愛的看著自己撿回來的小弟子,一晃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在他眼中,明遠還是那個剛上山時懵懂無知的孩子。“阿彌陀佛,明遠,為師一直和你說,存在即是道理,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們是同一個人,又何必介懷。”慧真方丈看著孟遠的眼神平淡,並不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妥,在他眼中孟遠就是那個孟遠,隻是多了一種性格罷了。
“可是,師傅。。”孟遠痛苦的閉上眼睛,下山多年,他已經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明遠了。
“明遠,你性子軟弱,優柔寡斷,而他冷情果斷,你們兩個性格互補,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慧真方丈看著孟遠似乎又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那時候的孟遠似乎正在逃難,衣服襤褸,全身都是被鞭打的傷痕,目光混沌,就如同未開智的野獸隻是憑著本能行事,嗜血而又暴虐。“或許是和你以前的經曆有關,但這隻是為師的猜測,到底為何會如此,為師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