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第一次下山的時候一時心軟救了被人追殺的秦芸香,那時候的孟遠還隻知吃齋念佛一心想要師傅幫他受戒當和尚,哪知慧真師傅讓他護著秦芸香回鄉並且隨其入世曆練。
最初的孟遠一心向佛,不知男女之別,不知情為何物,不知人與人的不同,隻謹記著師傅的話要對秦芸香言聽計從。
開始的時候他和秦芸香假扮夫妻回到了南山村,那是個聰慧的女子,帶著孟遠了解人情世故,帶他體驗世間冷暖,他才明白,這世間有太多他所不知曉的事情,那是師傅從未教過他的,是經書所沒有描述過的。
孟遠沒有被那光怪陸離的世界迷惑了眼,體會了那些之後反而更加的想要回到菩提寺,想要受戒真正的成為寺中一員,也不知是不是早年經曆亦或者第二人格的影響,他向往的一直是那平靜沒有波瀾的生活。
一切等秦芸香生下孟青軒時開始不一樣,看著那小小的一團漸漸長大,軟軟的叫著他爹爹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求漸生,那是不同於一心想要成為菩提寺一員的渴望,他想陪著那小小的孩童長大,想看那小小的孩童對他展露笑臉,想聽那小小的孩童每天叫他爹爹。
也是那時候開始他連帶的正眼開始看秦芸香,他開始試著融入山下的生活,不同於山上的枯燥單調,秦芸香是個奇妙的人,她總是能夠給他不同的感受。他開始向往生活不止有孟青軒,漸漸的連秦芸香也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秦芸香形容了一副極其美好的畫麵: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
那是怎樣的繾綣纏綿,秦芸香教會了他情之一字,可惜,他們真正在一起不過兩年多,她就在生團團時難產離去。
秦芸香一直說,孟遠,你是我的救贖。
可是誰又是誰的救贖,他救不了她救不了團團也救不了自己。
孟遠臉帶柔和的給慧真講述了他下山之後所發生的事情,這幾年的時光不同於在菩提寺的平靜如水,就好像滾熱的油裏潑了水,濃烈而又躁動。
“師傅,芸娘卻是因我而死,我救了她也害了她,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孟遠看著慧真一臉茫然,從任老診斷出團團胎裏帶的毒和他小時候受的毒素一模一樣的時候,孟遠就知道是他害了秦芸香。
餘毒未清,本來他若是做了和尚一生獻給佛祖倒也無礙,哪知陰差陽錯和秦芸香做了夫妻,害了秦芸香,害了以前的孟青瑤。
“萬事有因必有果,當年你若是未救秦施主,她早在十多年前的追殺之中命盡,更沒有現在的果,這並沒有對與錯。明遠,萬事朝前看。”慧真就好像小時候經常做的,拍了拍孟遠的額頭:“明遠,莫要迷障了。”
“師傅,弟子不知何解。”孟遠的概念一直非黑即白,他無法接受秦芸香因他而亡的事實,這幾年一直受著煎熬,無人傾訴,漸漸的那就成了病,雖然平常不痛不癢,隻是終究生了瘡,等揭開的隻會更加的疼痛難當。“弟子依舊想在您座下聆聽你的教誨.“
”阿彌陀佛。“慧真雙手合十唱了一生諾,一臉不忍:”癡兒,癡兒。“
慧真自將孟遠留下又是一番教誨,等天都快大亮的時候孟遠才一臉疲倦的離開方丈室。
慧真看著孟青瑤,也是一臉不忍:“癡兒,這也是個癡兒啊。“